他沉吟片刻，把車鑰匙遞給了她。

車上，她隨意挑起一個問題：&ldo;你看著年紀也不大，什麼人結婚需要你上臺致辭啊?&rdo;

&ldo;我前妻。&rdo;半晌，他答。

陳喬粵轉著方向盤的手一滑，車子走回直線後，她扭過頭看他，見他一臉淡然，她挑了挑眉道：&ldo;你前妻結婚，你上臺致辭?&rdo;

鍾昇手撐著窗，見她滿臉困惑，他笑了笑：&ldo;嗯。&rdo;

&ldo;不尷尬嗎?&rdo;

&ldo;我也覺得這樣不妥，但是她堅持要這麼做。&rdo;一個月前，他收到簡瑜的喜帖，隨後她又在微信找了他，問他是否有空參加婚禮，當時鐘昇剛下手術臺，整個人疲憊不堪，懶得打字，於是發了條語音過去：&ldo;可以。&rdo;

她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ldo;剛做完手術?&rdo;這大概就是多年的默契，僅憑他短短兩個字，她就能推測出他剛下手術。

&ldo;嗯。&rdo;

&ldo;婚禮在週六，你到時候有安排嗎?&rdo;

&ldo;我得先看看排班。&rdo;

&ldo;既然還沒確定，那你剛剛為什麼答應我可以?&rdo;

他一窒，隨後淡淡道：&ldo;確定了，那天沒排班。&rdo;

&ldo;你到時候穿正式點。&rdo;她道：&ldo;給你留了個上臺發言的位子。&rdo;

他聞言，眉頭一皺：&ldo;你別在那麼重要的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rdo;

&ldo;你說反了，鍾昇。&rdo;那頭笑道：&ldo;我一直期待的就是那一刻，帶著你的祝福開始我的新生活。&rdo;

&ldo;你的新生活早已經開始了不是嗎?&rdo;

&ldo;那不一樣，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注重儀式感。&rdo;

&ldo;我一定要上臺發言?&rdo;

&ldo;就當圓了我的心願。&rdo;

他沉默許久，才道：&ldo;好。&rdo;

&ldo;那就先這樣吧，你繼續忙。&rdo;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鍾昇不知道他今晚在臺上講話的時候，簡瑜心裡在想什麼，她新任丈夫又在想什麼，她臺下父母又是怎麼想的……發完言後，他飯也沒吃便走了。

密閉的車廂內，腸胃蠕動發出的&ldo;咕嚕&rdo;聲打破了沉默，陳喬粵笑道：&ldo;看來婚禮的飯菜都很難吃，沒有例外。&rdo;

鍾昇揉了把臉：&ldo;我今晚還沒吃飯。&rdo;

&ldo;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rdo;

當這兩人走進近期十分火爆的粥底火鍋店時，不僅在座食客，店員也紛紛側目。一個穿著西服，一個穿著禮服，跟這大排檔的環境格格不入。

&ldo;之前來一直要排大長隊，今天總算有位了。&rdo;陳喬粵拉開長條凳坐下。

鍾昇環顧四周，見到許多好奇的目光，他脫了身上的西服外套，又解開襯衣袖口，將袖子往上挽幾節。

這家粥底火鍋走的是平價自助的形式，所有菜品任拿，素菜 5 元，葷菜 10 元，價格這麼低，怪不得每天都排大長龍。

&ldo;你們醫生是不是經常飽一頓餓一頓?&rdo;她邊涮千層肚，邊問道。

鍾昇點頭：&ldo;趕上手術的時候確實是這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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