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留她過夜,但很顯然,她抽身比他預想的還要快,於是那句話在喉嚨滾了幾圈,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就怕一說出來,徒增她的煩惱。
猶豫再三,他還是給她發了條簡訊:&ldo;到家了嗎?&rdo;
等了好一會,手機毫無動靜,她沒回。
悶熱的夜晚,陽臺上,男人的煙一根接著一根。菸灰缸裡散落著四五個菸蒂,她還是沒回簡訊。
李柏添進了屋,主臥浴室內,洗漱完,他餘光瞄到收納架最上方的發圈,他手一伸,那黑色發圈進了他手掌心,仔細看,上面還纏著她幾根脫落的頭髮。
12 點半,李柏添重新躺回床上,一手枕著頭,一手捏著那發圈瞧,她今晚扎頭髮了嗎?他努力回想,並沒有,因為在酒吧接吻時,她的長髮纏上他的手錶,她還輕聲喊了句疼。
一想到那句曖昧嘶啞的&ldo;疼&rdo;,他身體適時做出反應,呼吸也變得急促。
周漠是個&ldo;成熟的&rdo;女人,在少女感當道的今天,她的魅力是獨特的。初見她時,她穿著清涼,站在臺上發酒瘋,明明是最簡單的打扮,甚至可以說十分潦草,他至今仍記得,灰綠色的小吊帶加一條淺色短牛仔褲,頭髮……用他現在手裡這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發圈挽了起來,鬆鬆垮垮,卻別具風情。
她在臺上唱歌,聲音幽怨,眼神勾人,她的粵語並不算十分標準,懶音太多,&ldo;愛&rdo;的發音尤其明顯。
&ldo;情愛就好像一串夢,夢醒了一切亦空……&rdo;她的幽怨,她的渴求,都是赤裸的。
她釋放的資訊太明顯,那眼神的鉤子直接鉤在他心上。
他對她有興趣,然而那點興趣在看到她男朋友時,瞬間殆盡。
他再上頭,也不會對一個非單身的女人下手,這是原則。
當時只覺得遺憾,但見色起意這種東西,本就來得快去得也快。
再後來,他們竟然有了業務上的糾纏。車上,她對他訴苦,機器人專案一旦啟動不了,離她買房的夢想又遠了一步。說實話,李柏添很喜歡她發出那種幽怨的神情,只要她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他,他當即繳械投降。
手機震動,他的思緒一下被拉回,他將螢幕解鎖,原來已經 1 點。
她終於回復,李柏添盯著那幾個字,忽地就笑出了聲。
&ldo;到了,謝謝李總關心。&rdo;
9 點半,周漠準時踏進奧美辦公室,星期一的早晨,準時到公司的人不多,但她作為外包人員,遲到不太好看,所以即便不用打卡,她還是掐著時間來了。
接近 10 點,人才陸陸續續到齊,她到外面接了個電話,回來時,電梯門正好開啟,她看到李柏添從裡面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周漠對他一笑:&ldo;李總,早。&rdo;
他回了句&ldo;早&rdo;,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
周漠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收到那條簡訊後,應該知道她的立場,就這樣當沒事發生,挺好的。
兩人並肩往裡邊走,他問:&ldo;吃早餐了嗎?&rdo;
&ldo;吃了。&rdo;
&ldo;嗯。&rdo;
若無其事地拉著家常,她慶幸自己修行夠深,可以在發生那種事之後站在他身旁依舊面不改色。
&ldo;周漠,我有事兒找你。&rdo;benne 碰巧出現,跟李柏添打了聲招呼後,叫住周漠。
&ldo;那我去忙了。&rdo;她對他說完,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