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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蒼若才能九死一生越過莫歸山。

天命所歸,藉著北疆勢力,那個屢屢被逼入絕境的年幼太子一夜之間成長為了君王。頭戴金冠,歃血為盟,揮軍南下,一舉大破叛軍,穩坐大晟江山。

山腳下,破敗的小廟,傳說因為莫歸山之魂,神廟染了鬼氣,月夜裡,總有一曲幽怨簫聲縈繞。

正是眾人避雪的這座。

。。。。。。

“傳說終歸是傳說,”獵人道,“我常在這山中狩獵,路過這廟也不是一回兩回,卻從來沒聽到過所謂的簫聲。”

“是否是三人成虎之說倒是猶未可知。”老者答道,眼睛卻盯著錦衣公子腰間的碧玉簫,意味深長著說,“或許,那曲簫歌,只奏給有緣人。”

錦衣男子的目光緩緩地從窗外轉向老者。

“緣分之說本就虛無縹緲,我等聽不到,倒是常情。”

話題又漸漸扯遠,最後成了互問為何夜中宿於此地的閒談。

獵人同婦人自是不必再說,老者呵呵一笑,“老人家來此地探親,未料得大雪封山,才有緣同諸位夜話一場吶。”

“這位公子呢?”婦人向蜷在牆角打盹的書生問道,“也是探親?”

書生睜了睜睡意朦朧的眼睛,略微有些拘謹著說,“不,不是探親,我在等一個人。”

等人?

“不知公子所等何人?可是在這鳳凰鎮上?”獵戶熱心腸道:“大漢我常給鎮上居民送肉,同他們倒是熟悉,不知公子所等之人是哪家?看這雪明日怕是也停不下來,大漢我腳程快,倒是可以替公子喚上一喚。”

書生撓了撓頭,靦腆一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真是個迷糊的傢伙。

“我只曉得,我等的人,他有明亮的眼眸,單邊的梨渦淺漩。”書生淺淺笑道。

☆、引——【硃砂】

翌日清晨,雪後初霽,連綿的雪山將陽光折射成一道道七彩的光線。

空蕩蕩的破廟之內只剩下迷糊的書生同那負手立於窗邊的錦衣公子。

寒風順著破敗的窗欞捲了進來,蜷在牆角打盹的書生不自覺地蜷得更緊,錦衣公子看看他冷得煞白的臉,微微嘆氣,揚手取下肩上斜繞的狐裘,輕輕給他披上。

書生先是一愣,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下意識地就要退還,但頃刻間就傳遍全身的暖意莫名地讓他生出了濃濃的眷念。這狐裘通體雪白,觸手生溫,顯然不是凡物。

錦衣書生忽然道:“你等不到你要等的人了。”

書生一驚,愣愣地抬起頭,眉梢眼角還殘著濃重的睡意,“啊——?”

錦衣公子扭頭看他,“富貴在天,生死有命,且不說你等之人陽壽盡否,即便是陽壽已盡亦是有冥府鬼差來引,渡黃泉,上往生,他不能也不會來尋你。”

“他答應過我,定會來尋我。”書生迷糊蒼白的臉驀地生出篤定,言之鑿鑿地說,“他定會來。”

錦衣公子看著書生,神情有些動漾,彷彿透過書生看到了什麼別的地方,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你,卻已經忘了你要等的人是誰。”

書生一愣,是啊,他不記得了。

他要等的人是誰?

甚至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為何在此,春去秋來,一樹梨花落一樹桃花開,路人幾番停留幾番過,始終不是他要等的人。

“放棄吧。”嘆了口氣,復又勸道。

書生固執地搖了搖頭。

等得久了,心底裡生出無盡無望的寂寞苦楚,卻從來捨不得離開,彷彿這座四面傾頹的破廟是他唯一握得住的期盼。

彷彿一直一直等下去,等到那個人,是註定的宿命。

錦衣公子眸色微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