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握住依莎貝拉的雙手,堅定的對她說。
“你不明白!”依莎貝拉含淚搖著頭說。
“你應該知道佛朗明哥是由第一個吻和第一滴淚開始的,它的意思就表示這種舞蹈包括了人類的各種感情,當你感受到的愈多,你舞蹈中所散發的熱力就愈強,而這就是你和她的差別!”
日燁可以看出依莎貝拉不相信的神情,她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然後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看她。
“這些話是我說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如果是‘火鶴’說的呢?”
“你是說……”
依莎貝拉吃驚的消化她所聽到的話,她瞪著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神秘舞者。
日燁點點頭證實了依莎貝拉的想法。
“你知道這首歌的意思嗎?”日燁幾乎是喃喃不自覺的重複這首歌的歌詞:“有時我倒情願發狂而麻木不仁……死亡來到了我的床邊……不必葬我,我已經活生生的被埋葬了……”她抬頭望著眼前的小女孩,但是眼光卻落得好遠。“一般人總以為佛朗明哥最高的藝術在表現悲痛和生活的黑暗面,其實它最高的藝術在於它就是悲痛和生活黑暗面的本身。只有在體認生命本身的同時,才能造就舞蹈中的狂熱……”
日燁的話在悲涼的音樂中漸漸消失,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彷彿入迷的揚起手,讓隱在她心中深處的狂蹈因子一下子宣洩而出,腦海中響起一個名字——
火鶴……
從第一步開始,這場舞就是不同的,火鶴的身體訴說著音樂中的悲傷、應和著音樂中的蒼涼,她不再是那個生命中只有美好的向日燁,她是火鶴,一個只有佛朗明哥的女孩,一個能用身體舞出生命黑暗的女孩,她就是佛朗明哥。
奮力的、吶喊的、狂涓的、發洩的,火鶴舞出她一切的情緒,釋放她所有的熱力,她一個指節擊響,一個腳尖踏地,她的裙襬旋出一朵花。
音樂乍然而止,但是日燁仍繼續的舞著,她不需要任何音樂的伴奏,因為音樂就在她的靈魂中央,是她血管中奔流的血液,是她從不曾失落的記憶。
依莎貝拉和瑩楓都為這樣的表演驚呆了,如此熱烈瘋狂的表演是她們所沒有見過的演出。日燁彷彿是燃燒生命的跳著,她所散發出來的熱力幾乎要教她們為之燙傷。
舞蹈毫無停頓的持續下去,節奏愈來愈強烈,日燁突然伸出一隻手邀請依莎貝拉加入,她要將依莎貝拉帶回這個曾是日燁生命中一切的舞蹈世界中。
像是迷惑的,像是不自覺的。依莎貝拉慢慢的起身加入了日燁的旋律。
起初她仍有一些遲疑,但是慢慢的她跟上了日燁的節奏,她們開始了她們的舞蹈。就像兩簇燃燒的火焰在跳躍著、在呼應著,漸漸合而為一。
腳上一陣尖銳的刺痛讓日燁知道她已經到達了極限,她慢慢的退到一旁和瑩楓一起成為依莎貝拉獨舞的觀眾。
當依莎貝拉雙手一揚在指尖抖出一朵指花時,舞蹈乍然結束。一下子整個時空好像是完全的靜止了一般。四周靜得有些令人發慌。好一會兒她才像是醒了過來的撲到日燁的懷裡。
“我成功了,我又能跳了!”她高興的大喊,但是不一會兒她又奇怪的看著日燁,“你跳得這麼好為什麼不再跳了?”
日燁早就知道一定會有這一個問題,但是一聽到這個問題仍教她忍不住一顫。
“因為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她掀起長長的裙子,在她的膝蓋上出現了好幾條醜惡的疤痕。“今天這樣的舞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她的笑帶著淡淡的哀愁。
“對不起……。
日燁搖搖頭。“我雖然不能再跳舞了,但是你能呀!你還這麼年輕,你一定能成為一個比‘火鶴’還要好的舞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