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種動作,和他們看似鬆散的訓練相比,確實有一定優越性,在很多科目上還佔有較大的優勢。但是不要忘了,‘練為戰’才是最終目的,到戰場上真刀真槍才能分出勝負。特種兵的戰術很靈活,而且班、組動作協同得非常好,這方面我們遠不如人家,人車結合,人與武器的結合,戰術素養等方面都不如他們,差距很明顯,在實戰中能贏他們是很難的。”
馬千里這些話,如果跟一個素質很高的軍官探討,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可對一個新兵來說那就是高看了,足以證明這個新兵的潛力。而且,他一肚子話憋在肚裡,需要找一個傾訴物件,不管後者夠不夠層次,反正他憋得受不了,不吐不快。
於繼成略帶感激地看了看自己的排長,覺得對方並沒有以職壓人,不光是來勸說,還能帶著自己一同討論。可一個剛剛接觸戰術訓練的新兵,哪有什麼真知灼見,只能當一名忠實的聽眾,用眼神鼓勵排長繼續“傾訴”。
“關於這次特種大隊的挑人,確實有投機取巧挖人牆腳的嫌疑,但他們做得對,如果換成我也會這麼做。人的素質永遠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未來戰爭其實就是一場人才大戰,誰擁有了大量高素質的人才,那打贏戰爭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人的素質不行,思維觀念跟不上,即使擁有高技術的兵器也無濟於事,也不會生成最高水平的戰鬥力,也不能將戰鬥力發揮到極致……”
馬千里口若懸河一發而不可收,同樣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儘管有些空泛,但還是抓住了唯一的聽眾於繼成的心,相互間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知音難覓,馬千里和於繼成那一刻就像鍾子期遇上了俞伯牙,相見恨晚。
“如果我們的戰術訓練不是滿山的‘放羊’,像抓基礎訓練一樣地注重實戰效果,把分隊戰術訓練作為重點內容,我們完全有機會戰勝特種兵。”
“本來我們的優勢在於整體戰術能力,而特種兵的特長是單兵素質好,獨立作戰能力強。現在完全倒過來了,他們早已把劣勢轉化為優勢,我們卻落後了。而且我們的裝備和人員並沒有結合到最佳,基本上還是各自為戰。不說每年送到坦克基地的駕駛員的知識結構和素質,就說我們的人車結合訓練。副營長領著全營的駕駛員、副駕駛每天去車場練習駕駛和通訊技能,而我們的班、排卻練習著徒步行軍等純步兵科目,放著裝甲車不坐,浪費資源啊。除了年底的合練,也就是坐著裝甲車兜幾個圈完活,裝甲兵的戰術科目壓根不訓,裝甲車的機動和火力優勢得不到體現,那些車也不過單純地具備輸送功能,戰鬥效能浪費一半,不過是一堆廢鐵罷了。”
馬千里不管發表什麼見解,不管多麼有見地,最後總能偏激地發一頓感慨和憂患意識極強的牢騷。有人曾把他那張破嘴,形容為每天吃三罐臭豆腐或者是馬葫蘆子開蓋,好話到他嘴裡最後也是臭氣熏天,讓人覺不出好來。
此刻的於繼成並沒覺得排長身上那可以稱之為個性,既是長處也能毀了他前程的窮酸惡臭有什麼不妥。他聽得很認真,覺得排長說得有道理。牢騷總能把人的距離越拉越近,大道理卻經常把人們的信任越推越遠。
第二十章 傾訴(4)
於繼成信任自己的排長,他知道那些牢騷話是大實話。上級跟自己說實話發牢騷本身就是一種信任,沒把自己當外人。下級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說,機靈的肉麻點的“高人”能當場蹺起大拇指,滿臉堆笑地連說幾個“高,實在是高”。
於繼成從來不是那種高人,他生下來就是一個巨人。明白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道理,做個忠實的聽眾,比吹捧拍馬屁效果要好上百倍。
“就拿這次特種兵的挑人來說吧,從團裡到連裡都像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抱走似的,那個心疼。其實在我看來是件好事,是一種正常的人才流動,總窩在大山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