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行看了一眼,臉色便沉了下來,冷冷地問道:“什麼時候刻的?”
溫玉哂然笑笑:“剛成婚的時候。”
她的笑,落在宋懿行眼裡,是那般的刺眼。宋懿行想到自己為了保全這個家庭,為了二人能夠繼續做夫妻,費盡了心計。她不幫忙倒也罷了,沒想到她從成婚就開始算計著什麼時候離開他,現在又在這樣風風雨雨的關鍵時刻倒打他一耙他自認這麼久以來,他對她,還有他們溫家都已是盡心盡力,不想她非但沒有絲毫感念到他的好,反而一心挑他這不好,那也不好。這個女人的心,難不成是鐵打的?宋懿行不由地冷笑一聲:“你還好意思責怪我從一開始就算計你,你又何嘗不是?成親之時,又立和約,又是私刻印章,有哪一個女人是這樣算計自己的夫君的?”
溫玉低眉苦笑道:“是啊,別人家的夫妻都是相親相愛,只有我們,是互相算計,我們真不是一對稱職的夫妻……所以,我們還是分開吧……以你的條件,自有許多公主千金的,等著嫁給你,她們都比我好得多。”
“你說什麼傻話?”宋懿行驀地加重了扶著溫玉的臂力,看著她滿臉頹然中隱隱浮起的那一抹解脫的苦笑,如警告一般地冷聲說道。“溫玉,你給我聽著,你是沒辦法從我身邊離開的你別想離開”
說完,他忿然將溫玉甩倒在床上,回身快步奔走出門了。在院子裡迎面遇上宋夫人,也來不及打招呼。“懿兒?”宋夫人很少見著宋懿行這般風風火火的樣子,心想難不成是因為孩子沒有了而受了刺激。可要是因為這件事情,這會兒不是應該安慰溫玉麼,這麼急吼吼地趕著去哪呢?
宋夫人是聽丫環來報說溫玉不肯吃藥,方才趕過來的。雖然孩子沒有了,她做不成祖母也很遺憾,而且對溫玉沒保住孩子也多有不滿,但畢竟沒了就是沒了,還是要養好身子,才好懷下一胎。宋夫人進了屋子,見溫玉伏在床上,似乎在哭,連忙快步過去,一邊輕責道:“既不喝藥,又不休息,你這是要跟誰過不去啊?是不是和懿兒鬧不開心了,那個傢伙也真是的,這種時候了也不曉得關心夫人。銀屏,錦心,趕緊去給我把侯爺給找回來”
“是,老夫人”
丫環們領命出去之後,溫玉捉著宋夫人的衣角,悲聲說道:“母親,我與他過不下去了,現在孩子也沒有了,就讓我與他離了吧,求你了,母親……”
宋懿行急衝衝地奔出去,自然是去截回那道和離書。就算是已經呈到了戶部,他堂堂侯爺之尊,又是在戶部任職,要追回一份和離書卻也不是難事,只是與那些想趁機賣人情給他的官員們周旋需要不少時間。等他拿回那份和離書,夜已經深了。看著文書上“盛陽侯”的印章,以及模枋得維妙維肖的他的筆跡,心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回到家中,站在臥室門外,宋懿行調整了好一番心情,方才推門踏入。他沒想到隱瞞孩子這件事情對溫玉的打擊這麼大,但是她這樣的做法,也使得他很生氣。但是他現在不能生氣,他一定要控制住情緒,先將人勸下來再說,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打消“和離”的念頭。
“玉兒……”放柔聲音低喚了一聲,沒有得到回答。以為她已經睡了,便放輕了腳步進屋,不想錦心過來說道:“侯爺,夫人不在,回溫家去了。”
“回溫家?”宋懿行驚了驚。
“是老夫人作主,送夫人回去的。”錦心解釋說道。“夫人剛小產,不喝藥,也不休息,只是哭,老夫人怕夫人出事,就派人送她回溫家了。說保養好身子最要緊,銀屏和小釵都跟過去了。”
宋懿行蹙了蹙眉,又問道:“紫菱呢?”
錦心彷彿這才想起來,喃喃地說道:“……好像今天都沒見著她。”
宋懿行一想,壞了,那和離文書是有三份的他只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