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著下巴,點了點頭,道:“嗯,大概是我做夢聽見的。”被九凌一尾巴抽中左臉,混沌的大腦一時全醒,頭腦裡無限清明,一時竟睡意全無。
這才是怪事。對於嗜睡如命的顏瞳來說,睡不著比做噩夢要可怕的多。翻來覆去,狐狸被他整的煩了,道:“你自己睡不著,能不能放開我的尾巴?”
這九凌是附身在飾物上的,尾巴上的摸起來比真毛還要光滑,裡面還有一根筋,跟狐狸自己的一樣,稍微用點力,狐狸就會疼。睡不著,索性就跟狐狸聊天:“話說,你為什麼不用本體,而是要附身在這上面?”
自己的尾巴在他手上,狐狸強忍著無奈,道:“找一個容器可以更好的避免妖氣溢位,以免被捉妖人發覺,這點都不懂,你真是笨。”
顏瞳把狐狸尾巴團城一個球,輕輕一推,球就滾動起來。不過他不小心手勁用大,毛球一下子滾到床底去了。
狐狸哇哇大叫,半天沒上來。或許也是知道顏瞳是故意的,狐狸很受傷的在床底趴上了。顏瞳也趴在床上,掀開床單一角,頭朝下看著狐狸——不過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狐狸在哪。
黑暗中,人的視力減退,感覺卻異常敏銳。顏瞳沒看到狐狸,到感到後背一股陰冷的視線投來,猛的一抬頭,就跟一雙充滿著怨恨的眼睛對上。
顏瞳的心臟停了半拍,繼續低頭搜尋著狐狸,似乎是看到了狐狸他就多一分冷靜一樣。床底下異常安靜,聽不見狐狸的呼吸,更無處搜尋狐狸的蹤跡。顏瞳喚了一聲:“九凌?”
床底下有東西滾動,顏瞳伸手一摸,卻並非是狐狸毛髮那般的光滑觸感,摸了滿手,毛躁無比,還黏糊糊的。自己家床底什麼時候又這麼不乾淨的東西,顏瞳怎麼不知道?心裡咯噔了一下,料想摸到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顏瞳本來想要放開的,可是那東西黏在手上,一時甩都甩不開。窗戶忽然被風吹得劇烈響動起來,顏瞳又回頭一看,發現窗臺上站著一個影子,因為黑夜,看不清樣貌。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影子跟剛才那怨毒的眼神並不是同一個人的。
顏瞳還在看窗臺上站著的人,手指突然被手裡的東西咬了一口,被咬的手指一時凍的跟冰棒一樣,奇疼無比。顏瞳收回自己的手,咬著他手指的東西也被他從床底提了出來。在漆黑的夜裡,顏瞳只感到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隱約看清了那東西的輪廓——
那是一隻人頭,眼睛睜著,只剩眼白,瞪著顏瞳,就像有極大的怨恨,目光跟毒蛇一樣緊緊纏著顏瞳。
顏瞳“啊”的叫出聲來,手指還在人頭的嘴裡,怎麼也放不開。而窗臺上的影子也在漸漸接近顏瞳,依然看不清臉,髮絲無風自揚,跟黑暗幾乎融為一體。
就在影子的頭髮向像顏瞳的時候,黑暗中亮起一道火焰,跟著暴起的是九凌的原形。顏瞳鬆了一口氣,趁著機會趕緊去開燈,沒想到燈的開關失靈,不起任何作用。九凌扭頭瞪了他一眼,綠油油的眼睛跟燈泡一樣,讓顏瞳看清了自己手裡的人頭。
不看還好,一看,顏瞳覺得這世上的東西還真是越來越超出自己的想象。他手上的人頭,不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而是小何。只是他現在的樣子跟顏瞳以往見到的任意一次都不一樣,就算是小何跳樓之後,他的臉也沒有這麼朦朧。
顏瞳能找到的形容詞只有是朦朧,也並非是光線的問題,才形成這樣的感覺,而是那張臉隱約給人的一個概念,就像是近視的人在遠處看自己熟悉的人,即使看不清,看輪廓也知道是自己認識的。
小何咬著顏瞳的手指,越咬越用力,顏瞳感到自己的手指都要斷掉了。強自鎮定,忍住痛道:“小何,你是不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需要我幫你?”
人頭不說話,也不點頭。
顏瞳沒辦法,目光投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