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吃,能吃的野菜種類其實很少,要想找到這些能吃的野菜。在齊腳脖子的一片銀白的雪地裡,簡直就是海底撈針。
他沿著山坡走。城外附近的山坡上的灌木和小樹,都已經差不多被災民們老早就砍了拿回去燒火了,而山上的樹木,差不多都就被山嶺的主人僱工砍掉了,就擔心災民偷伐樹木。所以。整個山嶺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之外,再看不見什麼樹木甚至灌木。
田二貴以前沒有出城來過,不知道現在山林成了這個樣子,原來砍柴那回去賣的希望已經落空了,看樣子。只能跟著那些人一起挖野菜了。他開始在雪地裡刨,指望能發現一棵野菜。可是。城外附近的野菜已經差不多都被挖光了,那裡還有,他只能堅持著往前走,走出了好幾裡,估計應該有野菜了,才又開始刨雪。
他的雙腳踩在深深的積雪裡,那破爛的布鞋已經整個被積雪溼潤透了。包括褲腿,就是變成了並冰渣子,他的雙腳要已經沒有了知覺,估計已經凍僵了。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他原來是拿的一根從積雪下面找到的小樹枝,拔開雪地,雙手使勁地刨著雪花,尋找著下面的野菜,可是,樹枝太費力,根本不好刨雪,他只好扔掉樹枝,開始用雙手刨。
這樣一來,他的雙手很快也被凍僵了,最後,整個人都要凍僵了,而這一番的辛苦,他只找到了兩顆薺菜,都哆哆嗦嗦地塞進了嘴裡,冰涼地吞進了肚子裡,把本來就已經冰冷的肚腸弄得成了一塊冰。
他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不停地哈著氣,可是哈出來的氣也冰涼的,根本不能給凍僵了的雙手增加一點點的溫暖。
他知道,再不回去,只怕自己就一輩子回不去了。
他開始艱難地往回走,比來得時候要艱難多了。他幾乎是一步一歇往前挪。
天上還是繼續地飄鵝毛大雪,他在心裡祈禱甚至詛咒老天爺不要再下了,可是老天爺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大雪依舊下著。
已經是黃昏了。
山野裡原本到處都是刨積雪找野菜的人,此刻,已經不剩下幾個了。一路上,他不時地看見有人倒斃在雪地裡,有的已經被大雪覆蓋了大半個身子。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救他們,他自己還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他曾經努力地想扒下一具屍體上的衣服,拿去換柴火甚至糧食,可是被冰雪浸透變成了冰塊一般的衣褲,他早已經凍僵的雙手根本扒不下來。
一步一挪,他終於遠遠地看見了縣城那低矮的城牆了,但願還沒有關城門,要不然,只怕就要被活活凍死在城外面!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個背風的大石頭後面,蹲著兩三個半大的孩子,刨開了地上的一小塊地的積雪,在上面生了一小堆火,在火上烤什麼東西。
他一下子來得精神,身體裡彷彿注入了強大的動力。在雪地裡摸索著,找到了兩塊石頭,拿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叫著:“我打死你們!”一個石頭擲了過去,咚的一下,砸在那幾個人身後的大岩石上,嚇了他們一跳,驚恐地看著他。
田二貴舉著另一塊石頭,瘋子一樣的狂吼著衝過去。那三個半大的孩子嚇得轉身就跑,也顧不的火上烤的東西。
田二貴衝到了火堆邊,看了一眼,發現火堆旁邊有一些蛇皮,而火上烤的東西是一根彎彎曲曲的青蛇!
看來,這幾個孩子運氣好,找到了一條冬眠的蛇,扒皮之後正要烤著吃,沒想到被田二貴撞見了。
三個孩子一個男孩兩個女孩,都沒有跑多遠,他們惦記著那一條蛇,站住了,轉頭看著他,不停地哈著熱氣。
田二貴顧不得別的,一把抓起火堆上架著正在燒烤的蛇,胡亂地往嘴裡塞。同時,緊張地四處張望著,這黃昏的荒郊野外,又是大雪飄飄,四周已經看不見一個人影,除了那三個孩子。
一個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