禱。
花木蘭一旦生氣,絕不是揍人一頓這樣就可以解決的了的。
“我是個對權利、地位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人。這固然有我是女人的緣故,但更多的是因為‘花木蘭’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一個有遠大志向的人,想要爬到最高的那個位子上,或追隨對自己最有利的人,這當然不是錯誤的。但是,不管最後是什麼樣的情形,用陰謀詭計和謊言所建立起來的關係,是不可能長久而穩固的。即使大魏如今是靠鐵蹄和鮮血讓四方沉浮,但做出這一國策的陛下,依然不失為一位光明磊落、不負先祖榮譽之人。”
“拓跋晃想讓我成為他的‘保母’,我拒絕了。如今即使再怎麼變化,我也不會成為這種身份。他這種行事方式,是得不到我的認同的。”
狄葉飛表情僵硬了起來。也許是沒碰見過這種會大逆不道到在背後擅自議論一位太子的狂妄之人吧。
但那又如何呢,賀穆蘭就是仗著狄葉飛不會去拓跋晃那“打小報告”,所以才會將憤怒發洩的如此淋漓。
她的眼睛因染上怒火而變得格外駭人。但即使如此,她的語調還保持著一貫的冷靜與沉穩:
“你雖然也隱瞞了我,但這是各種人力和天意所推動的,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顧忌我的感受。但那位殿下,從一開始出現在我的身邊,就是以各種虛假所掩飾的。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有些大言不慚,但……”
“狄葉飛,我很肯定,這位太子殿下,並不值得‘花木蘭’以犧牲自由為代價而追隨。
“所以我和你依舊能維持這種私下的交情,但我和那位太子殿下,等回到項城以後,怕是就此要分道揚鑣了。”
她荒誕的陷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如今陳節既已找到,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
賀穆蘭對狄葉飛說的雖然清楚,但若說心裡毫無芥蒂,那一定是假的。
只是,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花木蘭雖然只是個白身,但不客氣的說,她腳下的土地卻是確確實實屬於這個國家和皇帝的。
皇權更迭之中有太多的陰謀詭計,她生氣的是他們不和她說實話的不尊重感,以及完全不考慮花木蘭想不想要陷入其中就把她扯下去的荒謬。
而那位太子,除了想借由她身為女性的“憐憫”和曾為人臣的“忠誠”來打動她以外,還真沒有表現出什麼讓她歎服的閃光點。
這閃光點不是說他那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或者說能在蓋吳逃去袁家鄔壁後立刻讓人歎為觀止的擬出這麼一個一舉數得的計劃,這些都是“術”,是一種天賦,而非能打動人心的信念。
這種信念花木蘭有,狄葉飛有,甚至連阿單志奇和陳節這樣的普通人都有,蓋吳的“信仰”雖然有時候讓她莫名其妙,但也不失一種信念。這位太子殿下也許也有,但在和她相處的過程中,她確實沒有發現什麼讓她驚奇的東西。
也許他太善於掩飾自己,反倒忘了他原本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賀穆蘭以一介法醫之身穿越時空,毫不客氣的說,除非她重操舊業,以花木蘭這英雄之軀甘做“仵作”這般的賤役,否則怕是在這個古代找不到任何她存在的價值,但她也從未因此而掩飾自己的想法。
藉由不知如何而逝去的“花木蘭”留給她的一切,她出乎意料的達到了一種“過去”和“現在”的平衡,並努力的維護著花木蘭所有想要維繫的關係。
是父女關係、母女關係,是姐弟關係,也是這個國家與花木蘭之間的關係。甚至連過去的袍澤、甚至未來可能出現的對頭仇家,她都想把這種關係維繫。
否則,花木蘭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努力讓“賀穆蘭”成為一個配得上“花木蘭”之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