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長大。
想起妻子,皇帝有些感嘆。長安貴女多悍婦啊,皇家公主們更是其中的翹楚,清河當年這麼幹的時候,他也沒阻止。那會皇帝是樂意見到妹妹教訓妹夫,皇家並不是兩晉皇室的世家出身,雖然在關中也算大族,但是終究不是世家。他相當看不上世家的那種做派,私下和臣子聊起那些世家,皇帝甚至毫不客氣直接用破落戶這個詞來稱呼那些沒落的世家,他瞧著妹妹收拾妹夫,覺得天家的女兒自然是尊貴的,收拾個不聽話的駙馬也不在話下。不過現在皇帝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皇帝坐在坐榻上,張淮袖手侍立。過了一會,皇帝想著畢竟外甥女也是年輕,誰年輕不會做個什麼糊塗事呢,只要肯改,還是好孩子。
畢竟是新婚,皇帝也不想這事情鬧得太大。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娘罷了。
宮廷之中,趙王妃的那點事就如同一顆石子落入了湖中,咚的一聲過後便恢復了平靜。
昏禮之後有三朝回門的習俗,追溯起來都能到先秦。
蕭珩快要出閣了,但是皇帝那邊本著盡善盡美的心,把曾經給老二蕭璜做過的事情再給蕭珩做一遍。那些監工王府修建的官員都快被皇帝給整哭了,皇帝每個細節都會要了解到的。這麼一來工程也會放慢速度。
所以蕭珩帶著崔宏德回門,也是從宮中出來。
夫妻倆共乘坐一車,蕭珩似乎不知道這幾日來崔宏德所受的委屈,他面帶微笑,面容俊雅而又溫潤。
“從姊。”他將崔宏德的手輕輕握在手中,眉眼都笑的微微眯了起來。見著十足的蠱惑。
崔宏德受了他這兩天的氣,原本不打算理他。但是聽著他這麼溫言軟語的說話,那眉眼又是十分的秀麗,她見著還是軟了下來。畢竟她是喜歡他的。
車子出了宮門向長公主府駛去。
公主們天生貴胄,在夫家裡一言九鼎。平常人家裡說男子乃一家之主,到了公主家裡完全就是掉了個個。
清河長公主老早就等在那裡,她的兒媳盧氏侍奉在她身邊。
侍兒們恭謹的垂首跪坐在帷幄之旁。
長公主今日做好準備就等女兒進來,她滿心歡喜的等著女兒回來。
終於有個侍兒來報,“長主,六大王與王妃來了。”
長公主一喜,趕緊讓人把這對夫妻給迎接進來。進來之後,蕭珩按照禮節給長公主行禮,他起來見著崔晤跪坐在長公主身邊,崔晤下首跪著的是崔尚。
崔晤臉色不好,這病到了現在還沒有多少好的傾向。他是世家子出身,禮儀也好,他也拱手回禮。
盧氏從蕭珩進門就已經退到簾子那邊去了。
長公主先開口問了幾句,然後就和女兒去後面的房間裡問一些比較不適合在明面上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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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現在為了李孝謹的病忙的團團轉,前三月過年,李孝謹和那些同窗一起換上侲衣跑到大內去去儺,大內裡的儺哪裡是這麼好驅的,旁邊還有樂官吆喝指揮,關中年裡那是冷的叫人一層面皮都掉下來,一晚上在外頭喝冷風蹦蹦跳跳,哪怕是壯實的兒郎,恐怕身子都吃不住。
李孝謹一回來就病了,這一病就是好久。眼看著明士科一日比一日近,可是李孝謹的病卻瞧著沒多大的起色。
黃氏開始還在掛兒子沒事去大內驅儺,可是她也是個女人,也不是十分的糊塗透頂,坐下來想想,馬上就想到了那個外甥女兒。頓時黃氏心裡那個氣,進了宮都還不消停。不過兒子病在榻上,她也不能夠扯下臉皮和李慕娘吵架,最近竇四郎讀書讀的很好,李澄直誇這個外甥年紀小小聰慧非常。黃氏不會挑這個時候去和李慕娘撕破臉,只是當著女兒還是會私下裡抱怨幾句。
“這竇二孃怕是野外狐狸投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