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卻是閃過一絲嚴霜般的冷色,更多的,卻是深切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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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捲著大雪,呼啦啦的打在窗上,葉雪妍靜靜的靠在床頭,一把烏黑柔順的長髮垂落在枕面上,單薄的肩頭脆弱的仿似一片薄透的琉璃瓦,烏黑的頭髮下那一張面容雪白如玉,蒼白的似乎要透明一般,隱約的透出青色。長長的睫毛下是極其安靜的神色,許是過於安靜了,倒顯得沒有了神采。
垂著粉色流蘇的燈紗罩透出昏黃的光暈,淡淡的照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那刻在瓷瓶上的釉花,孱弱而溫暖的白描。
鄭北辰自那次從臥室中出去後,便再也未曾來看過她。而李語珺,卻被他遣人送回了北平。每日裡,除了秦媽與丫鬟,她誰也見不到。
“夫人,喝藥吧。”秦媽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過來,舀起一勺,送到了葉雪妍唇邊。
她的眼眸微微轉了轉,終於是凝聚了一絲生氣,不再那般猶如一潭死水。她張開口,機械化的將秦媽送過來的藥汁喝下。
喝完後,秦媽取出一盒的糯米麥芽糖,拿出一塊溫聲道;“夫人,吃一塊過過嘴吧。”
葉雪妍瞧見那糖,心底的回憶洶湧而出,淚水又是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秦媽一慌,連忙從肋下將手帕取下,手忙腳亂的為葉雪妍擦拭著;“快別哭了,您還在月子裡,這眼睛要是哭壞了,那往後可就麻煩了。”
葉雪妍無聲的搖了搖頭,她的手指哆嗦著,拿起了一塊糖,唇角卻是一抹悽婉的弧度。一顆心只覺得是萬箭攢心般的劇痛,她快絕望了。
“他,在哪?”她艱難的開口,聲音已是沙啞的不成樣子。
秦媽怔了怔,知道她問的是鄭北辰,此時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只含糊的道了句;“夫人,您只管好好養著身子,其他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
“秦媽,他這段日子,有回來過嗎?”她睜著一雙殷切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婦人。
“司令他,前些日子就回北平去了。”靜默片刻,秦媽終是一咬牙,說出了真相。
這一聲無異於平地一聲雷,響在葉雪妍的耳際,她雙眸失神,身子只軟軟的倚在床上,淚水猶如亂珠一般從眼眶裡往外拋。
“他走了,他不要我了,我知道,他恨死我了。。。。。”那一聲聲猶如杜鵑泣血的聲音,哀傷婉轉,令人聞之落淚。
秦媽眼圈也是紅了,除了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葉雪妍蜷縮著身子,將被子緊緊的蓋在自己身上,只哭的肝腸寸斷。
她那樣的痛,她甚至情願和那個孩子一起去死,可是鄭北辰不會相信她,他再也不會信她了。
第一百零六章 她受不得風(鄭北辰酩酊大醉) 推薦票滿5000加更
“司令,黛齡小姐來了。”二樓的包廂裡,燈光昏暗,張副官走到鄭北辰身邊,腰背站的筆直。
鄭北辰手指裡夾著一支燃著的香菸,那煙燒出好大的一截菸灰來,他毫無察覺,目光放空,只望著茶几上一盞青瓷蓋碗發呆,半天都沒有動一下。直到張副官走近,他的瞳孔裡方才凝聚了神色。
接著,那抹纖濃合度,嫵媚妖嬈的身姿便款款走了近來。
陶黛齡剛下臺,便在後臺換了身衣裳,匆匆趕到了包廂。依然是那般嬌豔美麗的面容,一雙眸子似是要將人的魂魄都給勾去了。那副好嗓子,猶如甜膩的豆沙,甜糯而綿軟。
“將軍。”她盈盈一笑。
鄭北辰看向她,頷首道了句;“坐吧。”
陶黛齡依言坐在了他的對面,而張副官,眼眸不經意的在女子的面容上輕輕瞟過,便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黛齡聽說滬城的軍校現在正建的如火如荼,將軍又怎麼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