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有緞有棉又紗,品種樣式真個不少,層層疊疊地擺滿一張大床。
輕輕隨手翻了翻,問道:“嘖嘖,這都是我的?不過,我說月兒,你沒事擺弄這些布料做什麼?你缺衣服穿了?”
月兒白了她一眼,道:“當然都是你的。這邊幾匹好點的,都是原來貴妃賞下來的。這邊這些,都是你的份例。”然後又道:“不是我缺衣服,而是你需要添置衣服了。我一個宮女,兩套宮女服換著裝,儘夠了。但你可不一樣。你現在是六品寶林,皇上的妃子,不好好打扮可不行。剛剛玉姑姑就跟我提起,作為一個寶林,你的衣櫃看著實在有些寒酸。”
輕輕訕訕笑了笑,她還沒意識到這些。做采女的時候一直都是個孕婦,做了御女吧。還要坐月子,做完月兒又心情鬱悶,發現密道後就一門心思準備逃跑,這衣服首飾的,她真沒上過心。
“得空去叫針線司派個人來量下尺寸也就是了。那,這塊這塊這塊,這幾匹顏色新鮮又不濃豔,剛好適合春末夏初穿。這些棉布留做小衣用。這幾匹紗。。。這塊淡綠色的,恩,製成紗窗好了。其他的,等天再熱些。再看看怎麼配衣裳。剩下的,都收起來。”輕輕略一猶豫後,就點出了塊衣料留用,其他的也都有了計較。
“不就是做衣裳嘛,又不用你動手,瞧你愁成什麼樣了。”輕輕笑話了月兒一句,轉身在蓮花扶手椅上坐下,道:“昨天你收起的那些冊子,就是什麼楊姑姑的那些,你看過沒有?”
月兒一邊將那些暫時不用的衣料收起來,一邊答道:“大致翻了翻,沒什麼重要的。除了那本宮人名冊,其他的都記著些各處的傢俱擺設等等,那楊姑姑也算是細心的,竟然連哪個花壇裡種了些什麼花,有幾株都一一記錄在冊。。。”月兒說著,搖了搖頭,彷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她算是負責任的。找個時間將那些冊子還給她吧,咱們不需要理會那些。只這分在星月閣的幾個宮女要多留意幾分,若是有好的,就提拔到跟前來。只是泉兒那丫頭輕易不肯上前來,我身邊就你一個,也夠你忙的。”說起這節,輕輕嘆息一聲。在梧桐院的時候,前前後後就那幾個,輕輕有什麼事情都親自動手,但到了這星月閣,盯著她的就不止一雙眼睛,她若是在隨意動手,傳了出去,說好聽的叫隨和沒架子,難聽一點,就是自輕自賤,辱沒皇家身份!
這才不到一天,她就聽見玉姑姑不止一次提醒月兒注意尊卑。玉姑姑說的那麼大聲,分明就是提醒她!“天不早了,你這兩天也累的不輕。今兒就別值夜了,聽我一回,回房間好好休息去。”
見月兒還想把盛放布料的箱籠往庫房搬,輕輕不耐煩地道:“先就放這吧,別搬了。這可不輕呢,明兒叫小六搬,趕緊的,我都要困死了。”
“好吧。”月兒拍了拍手,放下了箱子。“哦,對了,下午的時候阿紫來過,你那時正與馮公子說話,我就沒讓她進。不過,她說明早再來。”說起阿紫,月兒很不喜,彷彿說起的是什麼髒東西。
“啊,知道了。”
月兒見輕輕已經有些睜不開眼,趕緊讓泉兒送了熱水讓她洗了洗,再收拾了床,見輕輕躺下後很快睡熟,生怕自己支榻的聲音吵到她,想了想,也就沒有值夜,第一次睡在了自己的房間。
一場酣睡之後,精神好,心情也好。
輕輕梳洗之後,站在紫藤花架下做了幾個深呼吸,抬抬手,踢踢腿,再來幾個伸展,算是運動過了。
早早用罷早飯,她在花架下支起畫架,托腮沉思。剛剛在她做運動的時候,秦六從後院過來,告訴她,程海那裡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嗎?很好。輕輕挑了一根畫筆,細細地在畫紙上描了一筆。
皇宮中的端午節日程,大概最這麼安排:正午一刻,洛陽城北金水水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