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人。後來漸漸發覺他來得很有規律。每天不早不晚，到下午兩點五十分的時候肯定會看到他進門，進門後別的不點什麼，只會要一杯不加糖的冰牛奶，然後在靠窗的角落裡坐上一個小時，有時候也會跟我聊兩句，在店裡差不多隻有我一個人在的時候。他說話聲很靜，有這種非常有教養的溫文和寧靜。

直到有一次看到他從對面那棟樓方向過來，我才明白這寧靜的男人原來是術士的客人。

術士的客人通常都很類似，有體面的外表，有體面的穿著，還有一輛或者更多輛體面的汽車。甚至有一兩次我還看到過當紅明星在他家門外出現過。不過我還是希望這男人最好不要跟術士沾上什麼關係，更不要有求於他，凡是和那個眼圈發黑的小子沾邊的總讓我聯想到一些很不好的東西，黑暗，骯髒，尖聲抱怨的頭顱，交易……總之，自從在他家看到鋣的那種樣子後，我每次看到這個黑眼圈的小子，心臟總會發出本能的排斥反應。

&ldo;你太太最近好些了嗎。&rdo;送點心的時候經過林默身邊，我發覺他今天在陽光裡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我猜會不會和他住院的太太有關，所以就問了句。

&ldo;還好。&rdo;喝著牛奶他慢慢地說，和他以往每次給我的回答一樣。林默並不喜歡喝牛奶，很少有男人喜歡喝牛奶，他喝牛奶的樣子就像在喝藥。可是他太太喜歡，這是他說的，他說他太太的面板和這牛奶一樣白。

但他太太的病讓她喝不了牛奶。

&ldo;你對面那家店，一直開著麼。&rdo;給他鄰桌送完點心往回走的時候，林默叫住了我。

我想了想點點頭。

&ldo;可是每次去都見不到人。&rdo;

&ldo;也許忙吧。&rdo;特別是在接待一些奇奇怪怪客人的時候。我心裡暗道。

&ldo;你……和他們做鄰居很久了吧，對他們瞭解多麼。&rdo;

我忽然意識到他想從我這裡打聽到關於那術士店裡的什麼，而我是不是要告訴他呢，我覺得還是什麼都不說比較好：&ldo;他們，他們開元寶蠟燭的，呵呵，你知道這或多或少對我們這種店有點影響。&rdo;

他目光閃了下，似乎有點失望：&ldo;這麼說你們關係不太好。&rdo;

我笑笑。

&ldo;那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店裡有人麼。&rdo;

&ldo;沒怎麼注意過，有時候看見裡面有人走來走去，就是有人了。&rdo;我知道我在說廢話。

&ldo;是麼。我來過很多次，可是總碰不到人，我不敢相信我的運氣會這麼差。&rdo;

&ldo;你是想在他們店裡買什麼嗎。&rdo;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ldo;是的。&rdo;

&ldo;如果很急的話往左走兩條街有家差不多的店。&rdo;

&ldo;可你並不知道我想要什麼。&rdo;他聲音抬高了點。這是第一次他表情看上去那麼嚴厲，好象我說到了什麼讓他很不開心的東西。我覺得我今天有點太多話了：

&ldo;……是啊，對不起。&rdo;當下陪了個笑臉趕緊轉身去做自己的事，這當口看到狐狸從廚房探頭朝我看了看，又用一種&l;你又在偷懶了&r;的表情朝我咂了咂嘴。我瞥了他一眼沒理他。這時有幾個客人走了進來，一邊要了冰淇淋一邊交頭接耳朝廚房方向湊過去，顯然又是幾個命案現場的好奇者，我不得不一邊招呼著一邊把他們趕到座位上去。

最近這樣的客人越來越多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