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鬢角,安慰道:“不必擔心,這個大夫沒有法子,不代表旁的大夫也無法子。宮中專注養顏調理的御醫不少,江湖中能人異士更是數不甚數,相信定是能尋到法子的。”
顧安年疲憊地嘆出口氣,放鬆身體偎進身後溫暖的懷抱。低低道:“我只是覺得有些……茫然,不知日後該如何面對她。”
這個顧懷卿安插在她身邊的丫鬟,前世將她推入地獄的仇人之一,今生明明不想再與之有過多的牽扯,然人算不如天算,前世的仇人變成了今生的恩人,且還對她抱著一腔赤誠之心,她到底是該恨,還是該感恩?
宋祁還以為她是在為何苦惱,聞言不禁低低一笑,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道:“我道是你為何大事而苦惱,原來不過是小事。”
頓了頓,又笑道:“日後她如何待你,你便如何待她,恩仇相抵,功過相消,事情便是如此簡單。”
恩仇相抵,功過相消……
顧安年在心底默唸這八個字,良久後哂然一笑,頷首道:“你說的對,我既已不是原來的我,又何必將她看作原來的她?”
“聰明。”宋祁笑讚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瞧著她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來,不如明日再來探望,如今時辰不早,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嗯。”顧安年微笑頷首,挽住他的臂彎,兩人相攜離開。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夢蘿一早就醒了過來,在見到自家哥哥瞬間,這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哇哇哭了起來,仿似受盡了委屈,哽咽著訴說自己的恐懼和思念。
赫連清柔聲安慰著年幼的妹妹,心裡同樣不好受,都怪他這個做哥哥的無用,才害得妹妹受苦受難,百年之後,他有何顏面去見底下的父母?
好在夢蘿哭過一陣後,便漸漸安靜了下來,她窩在哥哥溫暖的懷抱裡,抽抽搭搭說著這些日子的發生的一切,當說到綁架她的人說給她聽的那些話時,她偷偷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祁,眼中沒了以往的親暱隨意,帶著幾分怯意,小聲問:“哥哥,王、王爺真的是我們的叔父嗎?父親和母親真的是因為他才死的嗎?”
赫連清心底一震,急忙抬眼去望宋祁,卻見他嘴角帶笑,眼中泛著淡淡的苦澀。
“既然夢蘿無礙,本王與王妃就先出去了。”宋祁微微一笑,淡淡頷首,不待赫連清開口,便拉著顧安年出了房門。
赫連清心中一陣愧疚,望著雙眼懵懂的妹妹,他咬咬牙,扶住妹妹的肩膀,沉聲道:“夢蘿,你要記住,這個世上,除了王爺,已經沒有人值得我們信任,值得我們託付性命,是以不管旁人說什麼,不管是真是假,你只要記住我們的命是王爺給的,就夠了,你記住了嗎?!”
“可是……”夢蘿晶亮的眸子再次溢位淚水,不安地望著兄長。
“沒有可是!”赫連清厲聲打斷夢蘿的話,“記住,我們姓赫連,不姓宋!”
“我、我記住了……”夢蘿怔怔地點頭,抽了抽鼻子,抹著眼角,帶著幾分哀求哽咽道:“哥哥,我、我能不能叫王爺叔父……就一聲……”
赫連清瞬間紅了眼眶,將妹妹抱進懷裡,啞聲道:“可以,王爺會答應的。”
“嗯!”夢蘿含著淚歡喜地點頭,赫連清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跟著笑了。
牽著顧安年的手,宋祁緩緩漫步在遊廊中,雙眼望著滿院的繁花似錦,眼底卻一片空白。透過相握的手,顧安年感受到了他心底的落寞。但是她沒有開口安慰,只是默默地走在他身旁,回握住他的手,給予最安靜的陪伴。
宋祁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不過低落一陣,便很快從陰霾中走了出來,緊了緊手中柔軟的小手,他仰頭長出口氣,道:“將夢蘿從敦親王府帶回來的時候,她還在襁褓之中,那麼小小的一個,不管誰抱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