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伊平似乎真的不能再動了,即使之前他的頭被扭斷了還能在房間裡到處走。
不能動就好……不能動就好……
琢磨著想從他身上爬起來,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兩條腿已經抖得站都站不動了。勉強離開了他的身體我連爬帶滾挪到狐狸身邊,正準備拖著他離開這房間,可是手軟得發不出一點力。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看著他,房間裡再次寂靜下來,只有我的呼吸聲一下下在空氣裡迴蕩著,突兀而清晰。
漸漸的我忽然感覺我單調的呼吸聲裡似乎多了點什麼,一下一下攙雜在我呼吸聲中幾乎細不可辨,我的心突地下再次緊繃起來了,連帶呼吸聲也不知不覺停止下來,那多出來的聲音倏地下餘音滑過,也在黑暗裡消失得乾乾淨淨。
我猛回過頭。
一眼掃想那具躺在地上不動的身體,伊平的身體依舊靜躺在那個地方,保持著剛才一模一樣的姿勢,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錯覺?暗地鬆了口氣,這麼一驚一乍間力氣倒似乎又回了不少,正準備站起身帶著狐狸離開,眼角一掃,陡然間發現門邊上有什麼東西杵在哪兒對著我看。
我抓向狐狸的手不由自主一抖。
只覺得胸口緊張得突突發疼,硬著頭皮,我暗暗捏緊了手裡的木頭塊迅速看向那個地方。
一望之下,我一屁股癱坐到地上,腦子裡一下子輕飄飄的,我幾乎虛脫般地嗚咽出聲:&ldo;鋣……&rdo;
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我睡醒之後發覺不見了蹤影的麒麟鋣。
不知道之前那段時間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這會兒無聲無息站在房門口看著我,聽見我的叫聲,他嘴角輕輕一揚。
忽然有種莫名不安的感覺。
黑暗裡他那雙微微流動著亮紫色光芒的眸子朝我邊上閃了閃,順著他的目光朝邊上看就,就看到離我幾步遠的距離,那個原本靜躺著不動的伊平突然間微微顫抖了起來。
先是手指,然後是肩膀……直到整個身體。
突然間筆直坐了起來,一張蒼白的臉正對著我的方向,我被嚇得一聲驚叫。
從地上直跳了起來,就見伊平原本微張著的嘴驀地張大,仰頭對著天一聲尖叫,同時脖子上的頸不知怎的全都暴張起來,一條條在轉眼前膨脹到蚯蚓般大小,緩緩扭動著,用著一種肉眼可辨的速度。
&ldo;啊‐‐!!!!&rdo;又是一聲尖叫從他嘴裡破口而出,高高仰著頭像是要把身體裡什麼東西一氣宣洩出來般,他的叫聲把脖子上那些扭曲蠕動著的筋全部集中在了他的喉嚨口。
片刻叫聲嘎然而止,伴著噗的聲輕響,脖子上一根筋突然間裂了,一道黑色的液體從筋裡急切噴射而出,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直到整個脖子被那些斷裂的筋硬生生扯斷,有什麼東西從那個斷口裡鑽了出來,黑色的一團,粘乎乎,濕漉漉。
周圍空氣突然間冷了下來,冰冷冰冷的溫度,隨著那東西逐漸的鑽出,地上那些被之前飛濺而出的血液染濕了的地板上瞬間結了薄薄一層黑紅色的冰片。
&ldo;啪……&rdo;一聲悶響,伊平的頭顱落地,這同時那團黑色的東西整個兒從他脖子裡鑽出來了,取代了他原先的頭顱,滿滿抬起安插在了那個位置。
是張臉。
黑色粘稠的東西是它一頭被體液粘在了一起的長髮,那張臉上還殘留著伊平體內的血跡,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張臉上是一片空白的,空白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