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很家長。

倒是我被她這一雙眼看得有點不自然起來，一時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只低著頭一陣沉默。

片刻聽見她又道：&ldo;時間過得還挺快的，一晃眼就那麼大了，這要在路上見到，還真是認不得了。對了寶珠，我大妹子這一向可好。&rdo;

被她突然間這麼一問，我倒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對她說才好了。半晌在她那雙目光裡抬起頭，我輕聲道：&ldo;姥姥已經去了。&rdo;

&ldo;什麼……&rdo;聽我這一講臉色立時就變了，她有點不可置信地瞪了我一眼。片刻一聲不吭坐回椅子裡，拿起邊上杯子朝嘴邊湊，可是手一抖，隨即被潑灑出來水弄濕了半邊袖口。

我見狀忙跑過去想幫她擦，卻被她擺了擺手輕輕揮開。一抬頭的工夫神色又恢復如常，低頭擼了擼袖子,她道：&ldo;這麼快……幾時的事……&rdo;

&ldo;三年前……&rdo;

&ldo;三年……&rdo;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她看了看我：&ldo;三年你都一個人過麼。&rdo;

我點點頭。

&ldo;那他是誰。&rdo;

順著她的目光朝後望，我望見了靠在門邊有點無聊對著門外看的鋣。脫口而出：&ldo;借住在這兒的。&rdo;

&ldo;借住?&rdo;情緒突然間看上去有點激動了起來，臉色微微透著絲紅，外婆站起身來來回回在客廳裡走了幾步。然後停下身看向我：&ldo;這三年你都和這種人住一塊兒??&rdo;

&ldo;外婆……&rdo;被她這突然而來提高的嗓音嚇了一跳，我有點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ldo;這家教是怎麼給教的，你姥姥沒教過你女孩子要知道自重麼!&rdo;

這話聽得我臉狠狠燙了一下又冰了。垂著頭沒有應聲，耳邊聽見大門一關，鋣腳步聲從我身後一下一下響起。

我頭皮一緊。

以為他是要朝我們這方向過來，好在幾步過後方向一轉，他逕自上了樓。

然後聽見外婆再次開口：&ldo;不要怨外婆話說得重，&rdo;

口氣緩和了一些，也可能是因為屋裡就剩下了我和她，所以一下子從剛才開始就綁在我心臟上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似乎小了很多，我抬頭望向她。

她繼續道：&ldo;外婆知道你人大了，也不反對你交朋友，但交朋友也要看看清楚。你看看剛才那孩子，年紀輕輕好好的頭髮去弄成這種顏色，這象樣麼。外婆來的時候他見著我一聲不響就出門去了，你說這孩子怎麼連一點點禮貌都沒有。外婆在英國這麼些年，這麼沒有教養的孩子就從來沒看到過!&rdo;

&ldo;外婆……&rdo;忍不住出聲想打斷她這又開始逐漸激動起來的話音，卻被她冷冷一道目光輕易制止：&ldo;你什麼都別說。外婆知道，那孩子長得俊，&rdo;

這什麼跟什麼呀……不由得心裡一聲長嘆，可是沒有任何爭辯的機會。外婆麻利的嗓子說起話來咯咯咯就像放機關炮，連著一句一句丟過來，我連個插話的縫都找不到。只由著她繼續飛快地往下道：&ldo;但俊說明不了什麼，這社會多複雜，你這一個單純小女孩家家的知道些什麼。&rdo;說到這兒輕嘆了口氣，她走到我面前：&ldo;你這丫頭從小命苦，小小年紀沒了爹媽，現在我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