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她也打起盹兒來。
她打了個哈欠,驅散點兒睏意。
昨晚又幾乎是一個通宵地練車。訓練結束時天都快亮了。她乾脆去魚市轉了一圈兒,瞭解下最新的行情,順便等著早點鋪子開門,買了早點回去。
大概是很久沒看到她的三輪摩托車出現在院子裡了,姥姥聽到響聲出來,看她下車很覺得意外。姥姥問她怎麼沒有聽見她早起出門,她說怕驚動姥姥,出門的時候可小心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打鼓。事實是她因為怕弄的動靜太大,她特地從後樓梯翻窗子出去的,摩托車推到大門口、又出去一段距離才敢發動……
姥姥相信她說的,就說現在大概是年紀真的大了,耳朵沒有以前靈了。以前索鎖要是出門,她是無論如何都會醒過來的……姥姥說鎖鎖你下樓的腳步聲很特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腳步聲是怎麼特別的,但是姥姥的確是經常在她下來的時候問她一句是不是要出門了。她能成功地瞞過姥姥不被發現,本來很慶幸;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難過……
索鎖轉頭看著垂下的紗簾。
隔了紗簾能看到外頭半圓形的陽臺上,傍晚橙色的陽光鋪下來。
她歪了歪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五分鐘,就休息五分鐘,她就去**蛋面……
……
彭因坦進門看到索鎖的靴子靴尖朝外放在門前,但屋子裡是暗著的。他開了燈,抬頭一看就愣了一下。一回手推在康一山胸口,正要催他快點進門的康一山被他這一推人就跟卡在門口了,不明所以地瞪著眼。不過旋即他隨著彭因坦的目光看過去,立即就看到了一個纖瘦的女子橫臥在地毯上,蜷曲著小腿,看著就像是個優雅的問號……而一隻小黑貓,從她腿邊爬起來,對著他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康一山張大嘴巴,指指裡面,又指指外面,指了自己又指了彭因坦,無聲地比著:“你小子!金屋藏嬌?還叫我來……吃飯?!”
彭因坦推了他的大胖腦袋一下,換了鞋就往裡面走去。
他把手中的模型和圖紙捲筒放在地上,蹲下來看著索鎖——她枕在手臂上,貼在地毯上睡的香呢……頭頂的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他稍稍偏了下位置才看清她的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了兩片彎彎的陰影,緊緊抿著的嘴唇,好像在睡夢中還不妥協。
彭因坦本想推醒索鎖,可手一直沒伸出去。
他盯著她緊繃的面孔和抿著的雙唇。和昨晚上一模一樣,冷淡地拒人千里……還不如她火山般地爆發呢……
康一山當然是不知道彭因坦這會兒在想什麼,但是他走近一點,就看到索鎖手臂下還壓著一本開啟的雜誌。彭因坦平時很不喜歡人家動他的書本雜誌,圖紙就更別想了。但索鎖這會兒把他的雜誌當墊子……康一山一走神,手上的東西就沒拿穩。
彭因坦聽見響聲,轉臉就看康一山把包和圖紙都掉在地上了,嘭嘭嘭……黑子受到驚嚇,嗖的一下就不見了影子。
康一山嘿嘿一笑,彭因坦又轉臉看索鎖。
果然索鎖睜開眼,略抬了抬頭,就看到彭因坦蹲在自己身邊呢。她手腕遮了下眼睛,坐起來,說:“我馬上做飯……很快就好。”
她聽見嗤的一聲笑,猛的睜開眼,就看見了彭因坦身後站著的那個大胖子康一山正好奇地看著她呢。
她吸了吸鼻子,抬袖子擦了擦下巴,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下壓的麻了的胳膊,對康一山笑了笑,“hi!”
“吵到你了啊。”康一山微笑。
索鎖鼻子皺了下,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睡過去了。”
“小心感冒啊。”康一山轉轉身,眯眯眼看牆上的溫控儀器。但他是個大近視眼,這距離其實也是看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