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湧到了我的臉頰上。
帶著青松味道的風徐徐的從窗外吹入,將我和月染衣衫上的絲絛飄起,纏亂一番之後,又緩緩的垂落。
繞上了絲絛的手指停了下來,我因為月染的這句話愣住了。
“我……一直心儀的男子,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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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下)】………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裡。除了因為雨水的緣故撤下了喧軟的絨毯,地面換上了編織出精細花紋的麻席,簷下樹上掛了裱糊精緻的花燈之外,依然是一脈繁華奢靡的景象。
在門口迎我的婦人低眉順目,雙手收在寬大的袖中,側了身子走在前面帶路,每至一個轉角處都會停下來躬身示意,我被她這禮數週全的做派搞的也拘謹起來,一路還禮著,隨她走入了集萃居。
在描金畫棟的長廊中走著,我路過了第一次被鵬公子邀約時的廂房。匆匆的從那院落的門口經過時,裡面傳來的是清脆的琵琶和熱鬧的行酒之聲。
為了救下被前來刺殺的刺客誤認為是璃光的鵬,我生生的用自己的身子擋下了式神的一劍,又吸入了細食香睡了過去,以至於被隨後趕來的儲閣偷去了夜羽……這些事情就像是多少年前發生的,我甚至感覺自己若不是此時再度走到此地,便已經將那些兇險都忘記了。
種種的迷霧都尚未得到解答,只是自那之後,丟失了夜羽的我便已經了無心力再去思考了。完全被長孫無忌掌控著,我只能隨了他的意志繼續揮刀,直到了卻了他的心願,將如我性命一般重要的夜羽歸還了我為止。
很多事情哽在我心底,理不出個頭緒。
無心去觀賞集萃居中精心佈置的景緻,我碎步跟在引路的婦人身後,終於來到了長廊縱深處的一個院落門口。
站住了腳,我才想起自己走了這半天,卻連今日月染是否還有請了他人一同赴宴的事情都沒有問。門口守著四個女子。都如引我入內地婦人一般莊重,雙手攏在袖中,眼睛只看著自己腳前一寸的地方。頷首站立,一聲不出。
因為這些女子。我心中便有些疑惑——月染每次出行都是獨來獨往,但是今日卻將這些宮女帶在了身邊。
“月染大人,荀樂伎已經帶到。”婦人說話的語氣悠長緩慢,躬身稟報之後,上前一步挑開了垂在簷下地紗簾後閃在一旁。眼睛卻盯著我身前木板鋪就被擦的光潔地地面。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不知道為何這私下的聚會會變得如此正經,只能依照了禮數匍匐在玄關前,收攏了雙手墊在額頭下,正對著雕了繁瑣的海棠花枝的木門行禮。
“進來吧。”回應我地,是月染波瀾不驚的聲音。
門被婦人推開了,我起身,躬身向前走入屋中,頭也不抬的再度跪倒:“在下應約前來。讓大人久等了。”
光線一暗,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我在模糊不清的燭光中看見一雙尖窄的繡鞋渡到了我旁邊,然後。額上結結實實的就捱了一下。
抬起頭,蹲在我面前的月染穿了一身霓裳綵衣。烏鬢梳的高高地。上面插滿了金釵步搖,臉頰旁耳垂明珠。八幅的襦裙綾羅堆紗,繡了牡丹的羅衫外還罩了披帛。
這身莊重地穿戴讓月染威儀十足,只是她此時的動作與這身宮裝極不協調——眯起了眼睛地女子蜷起了手指,正欲再彈我地額頭一下
“不要……疼……”我抬手捂住了被她彈的火辣辣痛地額頭,月染卻反過手來又捏住了我的臉。
“你不守時哦,”挑了嘴角壞笑著的月染施著脂粉,美豔的讓人炫目,看著我被捏的皺眉,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個不停,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減:“等的我都快要煩死了,怎麼辦?”
“對不起……”一邊奇怪自己怎麼就著了她的道,一邊覺著這場面太怪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