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
清唱了一路的夜羽隨那風一個婉轉的迴旋,收聲。
“乾渴的厲害呢。”
我一怔,隨即笑了出來,自己居然將正想著的事情就脫口而出的唸了出來,還好周圍沒有旁人,否則定會被我嚇到。
雙手捧了燒灼的臉頰,我抬起了頭,現在我正站在明渠上的橋旁,左邊是轉回平康里的路,而過了右手的明渠,便是去往西市那邊。仰起臉望向夜空上的滿月,卻發覺橋首旁高高挑起的紗制宮燈燈火比月色還亮,就像是刻意要搶了這月光一般地爍爍。
挑眉。一輪銀弧如青閃瞬息間掠過,我轉身,綾羅綵帶旋舞成一汪流霞。緩緩的垂落。身後一聲微弱的斷裂,燈火灑下地光明突然的大亮了下。在明渠中響起了水花濺落地聲音之前,便歸入了一片黑暗。
肩膀上被淚水溼過的地方依然透著涼意,伸出手指摸上去,卻明明早已經乾透了。我靠了闌干站定,喉中的乾渴越甚。
崇化坊很進。我想要去討一口茶。
“夜羽,和我去鵬公子那邊……”剛低聲說了這一句,便引得心中一陣琴聲悲鳴,我不知道夜羽為何會總是有這樣讓人費解的異動,不禁更加的煩躁,脫口便叱令道:“閉嘴!”
琴聲被我激地一凜,立時便寂靜了下來。我喝了這句之後忽然感覺一陣頭昏,趔趄了一下就撐在橋欄上,插在髮間的那支桂花被晃的掉了出來從我的臉頰旁擦過,我回手想要去抓住它,那抹暗香卻在手腕上磕了一下就摔入了渠中℃著流水遠去在夜色中。
不,不是夜羽在吵——我凝神。發覺那歌聲依舊未止。一句一嘆的唱著:“帖鵝黃花點絳唇,妝成無人翠衫薄。前世以遠來生未許。一枚彩籤心難描……”
讓人厭煩啊,真是豔俗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這種破律無格的詞。身為暗影的我根本就不會體會到這些婉約的心情才對,為什麼會寫出這樣地東西……
閉上了眼,我將額頭貼上被水色染的清冷的橋欄。
月染,你一定能體會到這些心情,這樣地話……我把你要的給你。
“對不起,夜羽,在下有些醉了。”
許久地,我才聽見一聲輕微地宮調振聲。起身,我理順了臂上的絲絛,踏了木屐走過了映著碎亂一片月影地渠。
頭昏的厲害,一路上我避開月光,避開行人,走在坊牆的陰影中,快步的跑過坊與坊之間寬闊的街道,心底會覺得任何的一縷光,似乎都會將我燙傷。
再停下腳步的時候,已然到了崇化坊的門口。看管坊門的幾個老吏正佝僂了身子,試圖將笨重的大門推嚴。我回過頭——跟過來的幾個黑影在我身後幾丈遠的地方站定。看了他們一眼,我繼續朝著坊門走了幾步,他們遲疑了一刻,身後的腳步索性不再隱瞞什麼的加快了繼續跟上。
哧的一聲,地面為之輕微的震動,但是這震顫輕微的只有我自己才會感覺到——在我身後二尺的地面上崩的騰起了一層塵土,其下是切出的一道極細的橫線。
“此為漢界,擅越者,殺。”
那些黑衣人都站定了,我聽著他們急促的呼吸,將手指再度籠入袖中,快步的向那半掩的門跑過去:“請等一下,容我進去……多謝了。”
側身從門中擦過,那些老吏們見忽然的跑入一位盛裝的女子,一時都愣住了,我也沒再解釋什麼,微躬身致謝,便向鵬公子的那處宅子走去。
然後,我就發覺自己迷路了——完全忘記了那處宅子在何方,我站在空蕩蕩的路上,四周是一模一樣的房屋和門窗。
再轉了一圈,我便感覺腳下的地都晃了起來,彷彿是踩在了活物的背上,抬手想扶住身旁的槐樹,卻再度抓了個空——我是伸出了手才發覺那樹植在道邊,離我尚有尺許。趔趄了幾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