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千乘的死活雖然與我無關,但之所以我會順應璃光地要求將他放出城去。也是因為實在是不想對這位同樣活在危機之中,並且對弟弟心存愧疚的兄長下手。
“啊。在下當時實在是睏倦※以就將他放走了。”斜了嘴角,我陪出一副笑意緩聲道:“若不是那藏在簪花蕊中的迷香發作。興許還能留住那位。”
“迷香?”臥於床上的老者撐了眼皮盯了我一眼,復又閉上:“啊……居然將這件事情忘記了……是了,當年老朽確實將一粒迷香藏在這純金打造的官作之中,贈與上任墮天……”
“您這樣做,是所為何意呢?”
老者緘默不語,有細微的什麼從他的身上流逝著,若是忽略那幾乎察覺不到的氣息,我甚至會認為自己守著的只是一具屍體。
“長孫大人,大人?”
他鼻翼動了動,似乎從睏倦中被我地呼喚驚醒,眼睛努力的睜開了一線,目光卻渙散的盯著上空:“什麼……啊,沒睡,我還沒睡,姑娘問老朽為何會納一粒迷香在簪花地蕊中?”咂了咂嘴,長孫無忌乾枯的脖子上喉頭跟著緩慢地動了動:“那自然是想要留住墮天。收物入識地異術,只有墮天能做到,而那迷香被人體內的熱力催發便會起效,只是經年久遠地事情,人又老的沒用了,就把這事忘了……姑娘啊,莫怪老朽……這眼前掛下來的簾子……是幔帳麼,替我挑上去吧,遮擋著什麼都看不清。”他伸出手,在空中划著,我跟著抬頭望去,在床的上方就是埋於黑暗中的屋子橫檁。
“您眼花了吧,那裡什麼都沒有。”
聞言,老者揮舞的手僵在了空中,他直直的瞪著黑的無法分辯的屋頂,閉上眼又睜開,然後就嘿嘿的笑了起來。我突然明白過來,他看到的就該是傳聞中的所為“臨死之像”——將死之人能見天垂細遮面,於是手撥虛空,而旁人卻無法目睹。
在花蕊中摻入迷藥,是為了留住老師麼——數次的提及青漣,我知道在長孫無忌心裡,當年的老師於他來說有著比屬下要親近的情愫。
“隨舟是何人?”
“隨舟……是老朽的忘年之交,也便是我那丫頭的良人。”
“他們……”
老者抬起一根手指,微弱的晃了晃,然後從床上垂下手,去摸綢被之下:“莫問了,都在這裡,雖然費了不少周章,但是都取出來了……姑娘於老朽討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我心念一動,氣息瞬間化為流風,貼了地皮湧到床前,吹拂開了寫著經文咒符的鋪蓋,果然見床下並排碼放著一堆文獻,有些是釘了線的紙本,有些是捲成一束的卷軸。
呼吸激盪,風為之流散八方,我聽見夜羽在暗夜中的鳴唱,像是寒蟬棲伏於枯葉繽紛的樹上,發出最後的清吟。
“都在此處,儲閣的小子們為了拿這套東西出來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但是滅了所有屬的人,老朽依然沒探查出來,只是反而驗證了一件事——若這勢力不在民間,那就必定只會在一個地方。”
果然。
我想起了幾日前姥為何說史部閣禁嚴的事情,原來那裡面封存的一部分檔案,被儲閣盜出拿到了這裡。
這些便是長孫狐狸應承了給我的……我所有未知的過去。
陰影中,一盒承了油膏的匣子放在這些卷宗之上,撲回我面前的風帶著一股熟悉到令人不安的味道,這味道瞬間令我回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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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丘(下)】………
不能妄動。被放置在這儲存乾燥的絹紙之上的,是能頃刻燒盡一切的狐火。
“荀子……這名字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女子能用的。老朽曾想過,青漣將這名字給您,也許,就是想要告訴您點她無法出口的事情……”
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