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它一起共赴死地。而我卻一直無法理解,輕視你的決絕,認為你只是簡單的想要做出一種求死的姿態,妄圖繼續羞辱我。
究竟誰才是高貴的玄鳥,誰才是卑微的山雀呢。也許我們是存在於兩個對立世界的獸,用彼此慣用的爪牙互相廝殺。你看出了我隱藏的本性,所以不惜賭上自己的未來與我對立。我贏了,會模仿和平凡的女子沒有區別的活在這裡。而你也要一直看著我被一點一點剝離出這個皮相,鮮血淋漓的走入死亡,是這樣吧。
身後的腳步趟開了風,卷裹著飄渺地血腥味道。我轉身,系在臂上單薄的綢帶環流成一環漩渦。被擋在清風之外的怨鬼隱沒入竹林,只留下依稀的冷笑。
空靈的碎音響在我的耳邊,又呆了一陣,我才發覺是夜羽在試圖提醒我,已經走過了自己院子的門口。輕輕撥出心口地壓抑,我提起裙裾返身走入自己的院中。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廊上的紗帳卻沒有被挑起。隔著霧白,我隱約的看見伶兒坐在我常坐的位置上,手中拿著什麼正在插到頭上去。
“我回來了,丫頭。”
剛開口喚了一聲,我就聽見她吃驚地一聲尖叫。隨後是慌亂起身時帶倒了案几的動靜,還有什麼東西直接從圍欄邊上摔入了湖中,一片混亂。我從廊上繞過去,挑了簾子,便看見伶兒整個身子都探出在水面上。伸著手向水中正在抓著什麼。
“是什麼掉進去了?不重要的就不必找了,池子裡的魚嘴快,說不定已經吃進肚子裡去了。”掩口打了個哈欠。我剛要轉身,眼光突然就掃到了女孩身旁的一樣東西。
整個被開啟了歪斜在地上地,是一個描繪著沙金牡丹的豔紅漆盒。
一陣不詳的冰冷襲上了我地脊背,因為這一眼,我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都流到了那盒子上。
“代、代師範!”伶兒轉過頭看著我,臉色慘白嘴唇顫抖的如同見了鬼,我盯著插在她髮絲間的爍金翠藍——一枚金葉子的花飾搖搖欲墜的掛在她稀疏的髮間,眼看就要墜入湖中。
疾風像是被猛烈甩動的鞭子。發出劈裂地聲音將伶兒抽的滾了兩個滾才在一旁停下來,而此時我已經跪在了她剛才的位置,手中接住了那枚金葉子。
在我面前的湖面上一片水花飛濺,那些錦鯉們在水中搶奪撕扯,有一片片的亮藍在水面上漂浮著。立時就被它們開口吞下或者拖入水底。在藍色消失地一剎那,我剛看清了那都是點翠的羽毛。
餘光之中。一束閃爍出珠貝光芒地黑色在我身旁的水中飄過。
“老師!”
急速抓下的手指擦著那黛清收攏,卻撲了個空——一條硃紅的錦鯉在水皮上扭了個身,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束烏絲被這蠢物拽沉下去,剎那就被翻卷在湖水之中搶奪的錦鯉們拽散了。
刺鼻的腥氣隨著潑濺的水花噴在我的臉上,利刃刺入魚腹的悶響、夜羽驚慌失措的吵鬧交雜在一處,我聽見有人發瘋一樣聲嘶力竭的喊著:“代師範!不要下去……啊!”
太吵了,都住口……
崩裂的水瞬間沒頂,將我沉入一片渾濁不堪的昏暗之中。
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連上下的概念都錯亂了,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搜尋到有異於這黑暗的顏色,四周沉重的冰冷,將我拉向無法探知的方向。
在冷和黑暗最濃重的地方,我卻看到一星金黃。
年輕的女人在懸崖的邊緣,雙手掩口,我從她的肩頭望去,萬仞絕壁之下是開成金黃驕陽之色的蒲公英山谷,在這片溫暖的顏色中,刺目的落著一片迸濺的鮮紅。她望著那裡,在這孤絕的山巔,彷彿要撲向其中與之匯合一般向著那紅伸出了雙臂,跌跌撞撞的跨出一步,只需再一步,便會跌落山谷,摔在那片金色之中。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