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的雙手,眉頭卻結的很緊:“別去理會那些。”
我知道自己近乎怪異的感知有多不可思議,就像此刻聽見在身體中震顫的夜羽呻吟出的苦悶,假如說出來,在旁人眼中定會疑我有什麼無法見人的癔病。但是我知道,假如我說。他就一定會信。
“我跟了你一路到此,見你半天沒有出來,心裡太擔心了……看,出血了!”他低下頭,語氣卻只是心痛,沒有責罵的意思。從我地腰帶處拽出帕子,他小心的扶著我的手擦去了刮擦出的血痕:“除了傷害自己。你還能做什麼?這又是誰的骨骸?”
“是館內清除蓮池的時候挖出來的……您一直在館外守著嗎?”
“嗯,幾乎天天都會過來,只是站一刻,知道你在裡面就會安心。”
居然……居然……
好想落淚,我好想在他面前落淚——冬日裡地一百多個日夜。我在病榻上為了自己破滅的虛偽假象而選擇枯萎,而他卻任憑風雪,日日前來,只為遠遠的看一眼有我在其中的高牆。
“我喝了您送來的酒,畫也看到了。很喜歡。“嗯。”
“謝謝……可以嗎,別讓我哭出來,屬不能在死者面前哭……”
“我做不到。”他蹙眉。雙手捧住了我地臉頰:“是誰給你限定了這麼無情的束縛,這不是規矩,是折磨……這樣,來我的懷中哭吧,讓我擋著你的眼淚。”
返身,把臉埋在他的懷中,我緊緊地,緊緊的抱住了他。
璃光……
璃光。
我總是在心底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屬於他地字。彷彿只要默唸,就可以癒合蜿蜒在心中痛不欲生的傷口。
他身上有清馨的味道,撫摸著我臉頰的手指上也有,我拉住他的手,遮擋在自己的臉上。璃光將衣衫的繫帶扯開,用長衫將我罩在他的胸前抱緊。我沉醉在他地香氣裡。淚水像是要洗刷掉什麼一般不停的流出來,將他的胸口的衣衫溼透。攬在我背後的手臂輕輕地晃動,我覺得自己是被寵愛著,被他捧在心
就此淪陷吧,哪怕會是最後一次,我已經無力抗拒。
所以,當他再也按耐不住,傾身捧起我的臉頰時,我閉上雙目,輕輕地迎上了他低俯的唇。
在初春的斑駁樹蔭之下,我和璃光靜靜的坐在一起,拉著彼此的手,小心翼翼的淺淺吻著已經脆弱萬分的彼此,微笑著流淚。
愛,是如此卑賤的我連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美好到令我戰慄,不敢碰觸。我是會帶來不祥的殺生厲鬼,而他是擱淺在泥岸旁的蛟龍,我們的人生本不該有任何交錯,卻因為一場偶遇牽扯出一世情緣。上一次酒醉時吻他的時候,手邊劍光映月;這一次再度沉溺在他的溫柔中時,身邊骨骸橫陳……我想我與他的情纏也許永遠都會被危險的死亡糾結,但這被稱為眷戀的甜蜜卻令人沉醉,所以忍不住的想要品嚐。
天藍到宛如一方沉靜的碧水,明媚的春意颯沓飛舞出薄紗般的流雲,日光飄過樹蔭的間隙,將溫暖散落在我的臉頰上。我凝望著在這碧藍之下,璃光微笑的容顏,忽然發覺有他在身邊,站立在陽光中的我已經不會再不安。
令人眩暈的碰觸,彷彿要滿溢位來的情感,即使下一刻身墮地獄,這一刻,我也不聞不聽不見,唯一能夠感觸到的,是雙手間能抱住的他。
璃光的吻極盡溫柔,如同糖飴,好軟,好甜。
“什麼時候想要落淚,我的胸口就是你可以依靠的地方。”他呢喃著的細語碎在我的唇邊,我在刺目的春日中閉上雙目,嬌羞的垂下頭,將燒的發燙的臉埋在他胸前。
我知道,自己那個身份終將被眾人離棄,在這世上,只有你能讓我眷戀。
未來,我依然會行走於悽風冷雨之中,可是我卻又找到了能為了誰而不虛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