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喝的豪爽。”
姥欠過身子接了酒,又坐回去慢慢的品飲著:“誠然,當有此一比。”
“比從何來?”
婦人忍了笑,正色道:“我就好比那稀罕的夜光杯,姑娘是這粗陋的茶盞。”
“您又說笑了,”我將承了胡餅的匣子開了,推到她旁邊,雙手接了她的茶盞捧著:“在下雖然是出身鄉野,現在也是您的人呢,就被您一句話貶的連個茶盞都不如了。”
“我是誇姑娘能容呢,”姥竊笑,索性放下了撥子,筍指捏了枚胡餅,託在掌心咬了一口:“若是我。丟了這些身家的,心口疼死不說,至少有幾夜輾轉反側的睡不安穩。”
放下酒壺。我捧了心皺眉:“不提還好,提起來真心口疼。”
心中錚然——一直默不作聲的夜羽附和著我響了一聲。卻是優戲的調子。我苦笑,知道它是指我做戲太假。
婦人掩口而笑,復提起了琵琶,撥子在弦上落下,撥弄出一串清脆地樂音。
“十五那日。月染邀在下和她一聚,提前向您告假了,晚上可能是會遲些,不過肯定會回來。”喝空了自己的這杯紫酒,我抽出帕子沾了沾嘴角,感覺臉頰上就熱了起來。6電腦站;6.。
“去罷,別吃醉了忘了回來就成。對了,”姥隨手將撥子拾起,又丟在我懷中。傾了身子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一直想問您的,您怎麼出去地。是穿牆還是……”
含在口中的酒差點噴出來,我嗆地一陣咳嗽:“您、您當在下是仙人嗎……”
姥斜了眼看我:“我倒是想過姑娘身後藏著條尾巴。”
夜羽如同沒忍住笑一般的噴出了幾枚碎音。我也是又氣又笑。將撥子拿起來,雙手乘上到她的面前:“在下的尾巴在此。請您拿去做個大氅吧。”
婦人接了過去,又笑了一陣,擺手道:“今夜月色正好,姑娘不是說想要詠唱麼,如何?”
躬身施禮,我清了清嗓子,輕聲吟唱。
“太液蓮開銀弓高,初啟一甕忘情醪,一擲千金只為換一笑,霓裳紛亂羽衣飄,抱琴反彈回眸風月俏,美目顧盼羅扇搖;玉臂纏金相喚鶯聲嬌,雕尊綠酒點犀喬。緩撥絃,清平調,鈴鼓碎,媚眼挑;紅塵滾滾一去如江浩,紅線繞指弄絲絛,薰風暗香繞,一眼一顰還一笑,新妝初成鉤筆巧難描……”
只唱了一半,沒來由的就感覺心中酸楚,彷彿有什麼墜在心底一般地沉重,居然就一句都唱不出來了。姥停了琵琶,嘆了口氣後,轉了個調式繼續彈撥下去。我雙手交疊掩住了口,靜了一會兒,向她躬身致歉:“對不起,在下居然忘詞了。”
“一轉眼的,就有了秋意……荀子姑娘,您要吟唱的曲子我已經仿了〉來,天賦那樣的事情確實是存在呢,我自幼便善記,什麼音律只需聽聞一次便隨心演奏,根本沒覺得有何難處,並且一直以此為傲。只是遇到了墮天之後,方明白傳聞非虛。您的存在,是即使如我這般天賦異稟的人都無法觸及的……”
我抱了膝蜷縮起來,將懷中陰涼的錫壺放在身邊,看著染遍壺身的銀色:“姥,這樂館中地伎樂們都憎惡在下,只有您待在下如同家人一般……從我初到時的輕慢,到後來嶄露技藝後的疏離〉實話,這些日子過去,在下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能融入其中了,卻又發覺自己只是被認可了身份,依舊沒法與大家交往……”
“我以為姑娘真淡薄到什麼都不在意,卻果然還是在心裡存著事,”琵琶迸濺地聲音宛如珠玉跳躍,婦人垂了眼簾端坐,笑意恬淡,銀月的光將她地身形輝映地如同菩薩的造像:“我與您親近了,方能感覺姑娘是個心思細膩地良善之人。但是若在他人看來,您這做派就是恃才傲物吧。”
“如您所說,在下也要自省。”我嘆了口氣——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