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很紳士地扶著門示意裡面那張已經準備好的白色真皮座椅:“嗯,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賀蘭霸之前偽裝出來的牛勁頓時就萎了一半,凱墨隴這招看起來又軟又溫柔,卻又潛藏著一股子請君入甕的危險感,他看著凱墨隴搭在車門上線條緊實的小臂,硬著頭皮上了車。
凱墨隴為他關上門,賀蘭霸目視凱墨隴又極有耐心地再次繞過車頭返回駕駛席,不禁有些後悔先前語氣的不善,清了清嗓子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有點不好,我這人心情一不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別有深意地說,“你多擔待點。”
凱墨隴沒說什麼,掛上倒檔,一轟油門,車子猛地往後一聳,賀蘭霸安全帶還沒繫上,被倒了個措手不及。寶馬X5倒得飛快,眼看著要跟後面停靠的紅色甲殼蟲撞上了,賀蘭霸見凱墨隴英俊得人神共憤的側臉只波瀾不驚地注視著擋風玻璃前方,連後視鏡都沒看一眼,連忙喊:“夠了夠了要撞上了!”
寶馬X5在他飆升的嗓音中又猛地剎住,賀蘭霸心有餘悸地瞥了一眼與後方車輛不到毫釐的距離,又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把這方向盤,這才屈尊降貴地去看反光鏡的凱墨隴。
甲殼蟲的女司機火冒三丈正要大罵,凱墨隴在這時探出頭,手肘擱在窗戶上,轉頭朝女司機回了一個又瀟灑又抱歉的笑:“不好意思,我是新手。”
女司機立刻被混血美男一雙彎著的桃花眼和一對醉人酒窩收復,擺擺手豪邁地表示沒關係啦,誰都有新手的時候……
賀蘭霸眼鏡垮到鼻樑,簡直歎為觀止。
凱墨隴轉過頭來,將他的眼鏡往上推了推,笑著說:“下次我會早半個小時。”
“……啊,”賀蘭霸茫然地目視凱墨隴換回前進擋,“其實也不必那麼早……”
“那就二十九分鐘。”陽光很熱烈,凱墨隴摸出墨鏡戴上,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方向盤,嘴角始終凹著那對小酒窩,“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想我正在等你,我會一直等你二十九分鐘,一點也不會心情不好。”他朝著遙遠的某處笑了笑,酒窩更深了。
賀蘭霸心中響起兩個聲音,一個抑揚頓挫地吟誦著“這是個錯誤”,另一個聲音悄然又無奈地發芽:“要不……就讓它先錯著吧。”
30
從凱墨隴說出那句“我是你的了”到今天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趙氏集團到底沒能免俗;昨天股票就緊急停牌了;賀蘭霸對趙氏集團的命運已經不感興趣;他這會兒剛從學校回來,抬頭望了一眼二樓凱墨隴的房間;每每都覺得自己被簽下了不平等條約;又是割讓地盤又是門戶大開。
凱墨隴這段時間並沒有在公寓裡待,說是有些事要處理,可能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賀蘭霸那時在陽臺鍛鍊,擺擺手說你沒必要跟我通報。凱墨隴穿著暗藍色的襯衫和黑色修身褲;提著欄杆箱下了樓;“咯噔”一聲把箱子立在樓梯下,然後徑直朝宅男編劇的書房走去。
賀蘭霸狐疑地瞪著凱墨隴直接走進他房裡的背影:“你幹嘛?”這特麼倒是越來越自動了啊?
凱墨隴在房間裡也不曉得在翻騰什麼,只聽到窸窸窣窣乒乒乓乓開櫃子拉抽屜的聲響,賀蘭霸趕緊從陽臺進來,這時才見凱墨隴手裡拿著那塊舊場記板走出來,還煞有介事地吹去板子上其實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你把我場記板拿走幹什麼?”賀蘭霸丈二和尚。
凱墨隴朝他晃晃那塊場記板:“不是不需要跟你通報嗎?”
“那是我的東西當然要跟我通……”賀蘭霸說到一半啞了,明白過來凱墨隴是什麼意思了,認命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半個月後回來,自己路上小心。”
凱墨隴滿意地點點頭,還是將場記板收進行李箱:“借用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