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看著贏祁,竟覺得那一剎那他是如此的卑微,然而蘇信還是搖了搖頭:&ldo;大王不必與我說對不起,男歡女愛本是人倫大常,何況桃姬是我的妹妹,信心中只有祝福。&rdo;
&ldo;寡人不要你的什麼祝福!&rdo;贏祁一用力,蘇信本就羸弱,冷不防被贏祁這麼一推,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好幾步,贏祁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未曾注意到蘇信,淡淡道:&ldo;兄長管好自己便是,其餘那些不該聽不該看的,還是莫要去看去聽。&rdo;
&ldo;燕姬若真生下兒子,便是我秦國的太子,你開心了?&rdo;贏祁陰陰冷冷的腔調令他不寒而慄。
贏祁甩袖而去,六安迎上來,道:&ldo;郎君莫要生氣,王上不過一時意氣,前幾日王上還差奴婢為郎君尋一個稱心的人 ,就是他了。&rdo;
六安拍拍手,從後面走出來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少年,稚嫩的眸子倒影著不諳世事的純潔無瑕,拽著六安的袍角不安地看著蘇信。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塵封的記憶紛湧而來,到嘴邊的名字硬說不出來,只是描摹著口型,模糊地辨認道:&ldo;無稚……無稚!是你嗎?&rdo;可是j記憶裡的那個少年早已不在了,就算現在還活著,應當已長成翩翩少年郎的模樣。真是像啊。
&ldo;原來不是,你叫什麼名字?&rdo;蘇信傾身問他,彷彿是多年前,他也這樣看著贏祁,眼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小少年搖搖頭,一幅不敢說話的樣子,六安笑著拽著他的衣領,將他從自己腿邊剝開:&ldo;郎君見笑了,大王說這孩子像您的故人,人是奴婢從市集上找來的,您也知道,奴隸一向是沒名字的,他還有些認生。&rdo;
&ldo;您有心了。&rdo;蘇信執首,六安推脫說不敢受,無稚,終究是自己和贏祁欠了他的,每每回想起那跟隨過自己的小忠僕,雖然平日嘴上不饒人,但著實一副好心腸。
便耐著性子循循誘導:&ldo;小郎君,多大了?我這兒有好吃的,你願意跟著我嗎?&rdo;
那孩子眨著雙眼睛,撲楞撲稜的,聽見蘇信說有好吃的,眼睛立馬亮了亮,但仍是不敢上前,只怯懦地問他:&ldo;奴……奴十二歲。&rdo;沉默了一會又忽然問:&ldo;奴長得很像您認識的人嗎?&rdo;
蘇信不想騙他,於是點了點頭,那孩子問:&ldo;那您會給奴吃的嗎?&rdo;
看那孩子瘦削的模樣,想著又是市集上販的奴隸,大約許久未曾吃過一頓飽飯了,便重重地點了點頭,溫聲道:&ldo;我絕不會餓著你的。&rdo;
孩子懵懂地從六安身後鑽出來,&ldo;噗通&rdo;便跪在了蘇信面前,連磕了三個響頭:&ldo;多謝貴人!多謝貴人!&rdo;
許是很久不曾見過這樣的生機,兵荒馬亂的年歲裡,給一點雨水都能活下去,這野草般的少年經過重重的苦難終於來到他身邊,或許是上天在暗示什麼,螻蟻尚且偷生,這句話原是太狹隘,世間萬物有誰不是在盡一切可能努力地活著呢?
天上恰好飄下一片梅花的花瓣,粉紅綽約中,一抹嫣紅勝血,竟是格外妖異,他靜靜看著那花瓣碾落成泥,卻兀自嬌艷。
&ldo;從今以後,你便叫無稚吧。&rdo;願你此生永葆初心,善良不泯。
&ldo;謝公子賜名。&rdo;
王后雍宮
燕姬已是八個月的身子,雍宮內卻是一片死寂,除了奴婢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第二種聲音,與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