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公子,還要再問下去嗎?”全身猛的一震,項問京再也坐不住了,他從太師椅中站起,臉色蒼白的道:“姑娘大概就是‘北斗七星會’中的紫凌煙紫姑娘?”叫紫凌煙的這位大妞柔柔膩膩的道:“你稱呼我‘小媚’也可以,反正紫凌煙和小媚是同一個,但稱呼小媚顯得比較親切,你說是不?”項問京有些吃力的道:“各位夤夜駕臨,不知有何賜教?”
紫凌煙和悅的道:“項公子,‘北斗七星會’與你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可是?”
唇角痙攣了一下,項問京道:“不錯……”
右手的細細玉指虛空一點,紫凌煙道:“那麼,你說我們是為什麼來的?”
身子大大搖晃起來,項問京朝後猛退一步,差點把椅子都碰翻了:“諸葛膽……是諸葛膽!他仍然不肯放過我!”紫凌煙居然嘆了口氣:“自古有情便磨人,唉……”
項問京像是在和什麼無形壓力掙扎似的,他呻吟般道:“可是,紫姑娘,可是我已經把秋蘋送了回去,我已經把秋蘋還給他了,我們還說好自此以後各奔東西,永無瓜葛……”
紫凌煙道:“唇血未乾,皆可背誓,徒託幾句空言,又做得什麼準?項公子,你‘文武雙絕’是不錯,缺的只是點心機,欠的只是點世故,這就要命了!”
努力控制著自己心中的悸蕩,項問京艱澀的道:“如此說來,三位今晚屈駕草舍,乃是為取我項某性命而至?”
紫凌煙笑如春花:“正是這麼個意思,而且還非要達成目的不可!”
呼吸開始粗濁了,項問京吶吶自語:“你好狠,諸葛膽,你好毒……”
這時,一直不曾開過口,那臉生橫肉,體如門板的仁兄,已越過山大彪,向前踏進兩步,悶雷似的叱喝著:“項問京,我們不問你那段風花雪月、狗屁倒灶,我們只管幹我們的營生;‘北斗七星會’的規矩想你也知曉,我們全是明火執仗、正面下刀,不做那等暗箭傷人或陰損設計的勾當,你就準備著動手保命吧!”
項問京顯得有些虛弱的道:“三位……我們能不能……呃,打個商量?”
臉上橫肉驀地扯緊,這一位形色狠厲的道:“你要刨我的祖墳都可以商量,若想我們改弦易轍,食諾背信,卻門都沒有!吃這口斷頭飯,豈是隨意反覆得的?項問京,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紫凌煙笑著介面:“項公子,這一位,是我的四哥沙人貴,脾氣雖然暴躁,卻乃直腸直性,不喜歡繞著彎兒說話,他講得句句是實,我看,你還是張羅著朝高升——”
項問京忽然一聲慘笑,聲似泣血:“生死命中事,不爭早與遲;三位既然要置我項某於絕地,項某無能無才,亦只好聊為周旋,略盡人事了……”
沙人貴重重的道:“不用往自己臉上貼金,姓項的,你周旋不了幾個回合!”
紫凌煙的鳳眼如波如絲,拋向卓立若碑的山大彪:“六哥,你在等著誰先‘隨喜’呀?”
山大彪一聲不響,雙掌合翻並出,狂飈猝起,有若茅屋之中突兀掀揚起一陣旋風,項問京身形暴退,書桌上燈傾梅倒,冊頁漫空飛舞,像煞蝴飛翩翩!
一室的黑暗中,沙人貴斜撲向前,那個長逾三尺,粗若兒臂,佈滿閃閃尖錐且附有如意伸縮握柄的“狼牙飛棒”,已經奇準無比的搗向項問京正待迴轉的位置。
項問京素有“雙絕公子”的美號,當然有關文學武事,不見得都能稱絕,但在這兩方面的造詣上,自有其過人之處,沙人貴的狼牙飛棒搗來,他人已騰空,在一次極快極美的小幅度折翻下,“嘩啦啦”一聲震裂迴響裡,業已破窗而出。
茅屋之外,風寂草偃,只籠罩著一層清冷悽迷的月光,凝霜反映著月色,偶爾眨閃著晶瑩的芒點,空氣寒瑟,一片肅煞。
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