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光皺著眉頭,一邊煩躁地與錢飛周旋,一邊繼續四處觀察。他不明白這些人明明打不過他,只會到處躲閃,為什麼還要一個勁地湊過來。 莫非這些人可能只是幌子,只為分散他的注意力?難道有大佬躲在暗處,準備使出真正的殺招? 元英光打這些人,就像拍蚊子一樣。 一旦紅寶石鐳射射穿一個人,或者鋁熱劑粘住一個人,那人立刻就死。只可恨一時竟然一個人都打不到。 淨草的師父就是第五境界“冶純”的女僧,為什麼她那樣怕師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師父收拾她就像拍蚊子一樣。 現在淨草高了一個境界,才能在元英光面前多過幾招,咬牙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 李木紫不禁多看了錢飛幾眼。 當初錢飛是掌門、是老闆,而元英光只是箇中層的屬下,中間要隔了兩三層向上彙報的那種。 在實力上,錢飛當時也是俯視著元英光的,猶如在山巔的高人,俯視山谷裡螞蟻一般的鄉民。 而現在,同樣一個元英光,把錢飛像拍蚊子一樣拍來拍去,錢飛該是什麼心情? 可是當李木紫去觀察的時候,只見錢飛面色如常,臉上只有認真專注。騰挪躲閃的錢飛彷彿一個畫匠,正在伏案勾勒,專注於每一個筆畫,而不在乎自己所繪製的是一尊神魔還是一隻雞犬。 見狀,李木紫一笑,再次確認了錢飛確實是個做大事的人。她過去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蔡卓反覆跳躍,越打越是興奮。到了第三次有靠近元英光的機會,他更是選擇了正面,想要以拳頭去打元英光的臉。 元英光看了他一眼。 蔡卓一驚,躲閃不及。幸好拂塵的金絲捲住了他的腳踝,把他一下子拉墜到地面。 馮瑾把他撲倒在地。 蔡卓被壓在她身下,仰面向天,只見藍天被上百根暗紅色的細線分成數千塊,暗紅色的細線轉瞬間消失,但仍然在視網膜上留下令人膽寒的痕跡。 馮瑾幫助他躲過了一次亂射的紅寶石鐳射。 鮮血從她自己的額頭上流下,滴在蔡卓的眉毛上。 蔡卓大為過意不去,喃喃地說:“姑娘,你……” 馮瑾笑眯眯地起身,說:“蔡伯伯,注意安全,但也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蔡卓驚訝地發現,她寧可拼著受傷來保護他,也沒有開口讓他使用金黃粱。 馮瑾扭頭望著天上的戰鬥,說:“別擔心,都在計劃之中。” 蔡卓一陣尷尬,起身緩步後退,他仍然想不到憑著這樣蚊子一般的攻擊,如果不依賴金黃粱,能怎樣給那個強大的敵人造成有效傷害。 但是看到奮力廝殺的淨草、李木紫,看到馮瑾那專注仰望的側臉,蔡卓忽然意識到,此前的金黃粱也是這樣爭取來的。 這不是一支碾壓無敵的小隊,但是他們擅長拼命,有條理、有計劃地拼命。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子女。他的女兒與兒子,也大約是這個年紀。 他想要花大錢把子女送到鶴伴園去拜師,原本是想要讓子女成為方道陵那樣在凡間受到知府大人供奉,有豐厚的物質享受,獲得尊敬,太平度過一生。 現在他有了不同的想法,他更希望子女成為像這樣眯眯眼小姑娘一樣的人,像眼前這樣勇敢而豪快的年輕人一樣的人。 他自己年輕時也曾是這樣的人。 淨草漸漸地把元英光引向低處,彷彿是漸漸被元英光逼到了山峰下面的巖壁上。 眼看己方落入下風,蔡卓不由得悄悄把金黃粱從袖口的儲物袋裡掏出,握在手中。 雖然沒有人叫他使用金黃粱,但是他感到自己忍不住要去出手使用它了。他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一樣,保護這些年輕人。 突然,淨草閃身讓開,露出了站在背後的錢飛。 錢飛把頭髮攏到頭頂,又把蒙面的黑布面罩拉到下巴,淡淡地說: “元經理,我找你有事。” 元英光的瞳孔驟然收縮。 錢飛現在的相貌,與兩年前還是掌門真人的時候相比,有這樣幾處變化:頭髮白了一半、披散下來,鬍子給除乾淨了。 他在元英光的面前,把披散的頭髮攏成接近髮髻的模樣,而拉到下巴的黑色面罩又有些像是鬍鬚,這使得元英光在一剎那間就認出了自己所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