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這樣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關於這次的會戰,我確實是有些事要拜託你……”
終於也等到了這一句,天草四郎早就料到,要是沒有自己,花天邪攻佔北門天關的成數大減,早晚他也要來請求自己出手。
“當我們發動攻擊,天位戰爆發的時候……”
“那時便如何?”
“那時便麻煩你讓在一旁,靜靜地看,不管看到什麼東西都不要出手,不要妨礙我們的作戰。”
“什麼?”
過去號稱風之大陸第一要塞的北門天關,其實並沒有經歷多少戰爭磨練,因為處於關卡另一側的雷因斯,素來與龍騰山脈西方的勢力保持友善往來,以至於這座兵家險要之地,欠缺了實用性。
也因為這樣,日後各方史學官將這場具備幾樣歷史特殊性的戰爭,以“北門天關第一次會戰”之名,紀錄在戰史上。
如果一切依照預期進行,那麼在去年年底這場戰爭就該爆發,花家騎兵團以雷霆萬鈞之勢,出北門天關,將雷因斯大半西北部都踐踏在鐵蹄之下。只不過因為眾多人為與非人為的因素,這場被延宕多時的戰爭,以一個截然不同的形式發生。
在戰前,雙方的首腦人物都在為己方軍隊增添、儲備實力,也在打聽對方情報虛實時,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試著掌握敵方的軍力動向。對於周公瑾來說,可能比較輕鬆,因為身在遠方的他,在研判過敵方主動出北門天關迎擊的可能不大後,他便授權部屬們便宜行事,畢竟藏在北門天關裡的敵軍是個不會移動的大目標。
源五郎也花了很多心思,從敵方的行軍路線,到可能發動的攻擊形式,都一一仔細推算。對於周公瑾的才能,他不敢有絲毫輕視,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紮實的準備,但另一方面也在顧慮對方會不會使些什麼奇招。
無論是明樁或是暗樁,情報系統傳回來同樣的訊息,花家開始緩慢地行軍了。
北門天關距離玄京並不遠,如果是花家的鐵騎隊,只要快馬賓士半日,就可以抵達北門天關。然而,花家這次來攻的隊伍,卻是包含步兵在內,而且少量騎兵配合步兵,一起緩慢地朝北門天關前進。
這實在是很詭異的安排,應該是用來高速突襲的騎兵,和動作遲緩的步兵雜亂地分配在一起,拙劣的配置甚至讓人看得傻了眼,源五郎甚至無法肯定這究竟是花家人單純的愚蠢,抑或是周公瑾刻意安排的妙策。
“嗯,什麼都有可能,不過實在難以肯定……”
包括五色旗的幕僚團在內,眾人皆沒有個肯定答案,不過,聽到敵軍朝此而來的訊息,他們並沒有多少緊張感。
如果單就檯面上的情形來看,北門天關位於龍騰山脈中一條貫穿東西的狹長谷道,當有軍隊來攻,狹窄的地形會限制敵軍人數,縱然是大軍,也將被迫擠成長長的一條隊伍,只有在最前方的軍隊能夠攻擊敵人。
對守軍來說,只要準備一些投石、投火、毒物之類的防禦武器,從城頭胡亂地彈射出去,很容易就可以將敵人打得焦頭爛額,即使有人能攻上城頭,那也只是強弩之末,不具有任何威脅。
照正常的兵學,以重灌騎兵、戰車之類的強力軍隊,儘快突破狹長谷道的距離限制,直衝城門,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卻不是當前花家所作得到的。倘使他們真的以現在的實力攻來,騎兵會被步兵限制速度,沿途被各色城防武器削減人數,當好不容易有人抵達城下,預備作戰,恐怕有四成兵力已經在穀道裡頭屍積成山了。
這還是一般的狀況,只要看看左右士兵的預備動作,源五郎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場平等的戰爭。
“填裝彈藥,快!動作太慢了!”
“把炮臺架好,做最後檢測,每一顆螺絲釘都不可以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