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球裡。
“周……不,鐵面人妖,你的死期到了。”
敵人沒有在睡覺,當然不可能對自己視而不見,既然已經被發現,沒可能偷襲,少女便堂堂正正表明自己的存在與目的。不過,坐在光球裡的人,卻似乎對她的存在不屑一顧,正眼也沒有看一下。
從這個角度看去,那個電子光球裡,似乎不停地出現許多畫面。二十多個極薄的電子螢幕,以一百八十度的環布,在公瑾眼前交相閃現,至於顯示的是什麼,妮兒就看不到了。
(都是太古魔道的裝置,大概是在看什麼系統資訊吧……)
不管做什麼,反正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對雷因斯有利的事,妮兒小心地瞥看了公瑾的臉色。儘管因為光球薄壁的遮蔽,這個男人的身影看來有點模糊,但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孔,卻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斷了手臂的半邊身軀,在披風的遮蓋下掩飾得很好,不過整體上的氣勢與壓迫感,卻比日前激戰時銳減許多,讓妮兒確信他已身負重傷的事實。
(氣勢弱了好多,王五真的把他給重傷了,現在的我,確實是有可能打贏他……)
要是源五郎在這裡,除了注意這些東西,一定會更注意公瑾的眼神,因為雖然肉體重傷與劇痛,但這個男人的眼神,卻堅毅得一如百鍊鋼鐵,毫不分神地注視著正進行的工作,完全維持著警戒與最佳戰鬥狀態,是最不好鬥的那種敵人。
不過,當妮兒運起天魔功,預備對敵人發動攻擊時,光罩中的公瑾卻終於有了動作。
“雷因斯的黃毛丫頭,似乎還是隻有精神好而已……”
淡淡的聲音,公瑾仍是盯著眼前的十多個螢幕,沒有側頭望向說話的物件,但從他開口那一刻起,一股無形的壓力已經降臨在妮兒身上。
“你來這裡作什麼?”
“我是雷因斯的軍人,今天在雷因斯的國號下,討伐你這個破壞風之大陸安定的侵略者。”
對方是元帥,自己也是元帥,以這樣的立場來想,雙方的地位是平等,自己沒有理由被對方的氣勢壓住吧!妮兒是這麼希望的,然而這想法卻有些不切實際,因為這話只引起了對方的嘲諷。
“滿振振有詞的,自從加入雷因斯之後,連為自己行為找大義名份的才藝都學會了。”
用著“才藝”一詞,公瑾對妮兒那番話的輕蔑顯而易見。
“你自認是個軍人,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將,那麼為將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將’是什麼?軍人的職責是什麼?就只是單純打仗,到敵人面前誇耀一己武勇嗎?”
“不然還要作什麼?你對我的國家有害,我就來這裡剷除害蟲,有什麼不對?”
“不是對與不對的問題,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意多花時間思考,單純把問題二分化,只要把自己劃分在對的那一邊,做事就肆無忌憚。雷因斯就是沒有一個像樣的領導人,君不君,臣不臣,對你們而言,政治是什麼?君王又是什麼?這個問題連想都不想,就坐上權力之位了。”
公瑾說話的時候,妮兒一直在尋找出手的空隙,嘗試要突破那個光球,但公瑾雖然一直盯著那十多個光暗不定的螢幕看,身上的氣機卻無懈可擊,讓妮兒找不到出手的位置,而在另一方面,儘管妮兒並不想理會公瑾的話,但卻不知為何,漸漸有一種小孩被大人訓話的挫折感。
“君王是什麼?受到眾人的奉承、享盡榮華的人嗎?一個領導人該是肩負起所有子民生死幸福的人,所作所為,都要以這個為出發點,不是把國家與軍隊當作自己私慾的實踐道具,你自稱為將,那麼你與你的兄長有沒有想過,你們該為雷因斯人作些什麼?你們想要什麼樣的一個雷因斯?風之大陸呢?風之大陸的歷史、未來、此刻被負載於其上的所有生命,你們打算作什麼來讓這塊大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