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茶杯,張大了口,泥塑石像般地呆了良久,直到回過神來,為了守住男性卑微的小小尊嚴,源五郎嘗試提出抗辯。
“如果只有阿海那就算了,他是浪情淫蝶,本來就愛看光溜溜的女人,但我對妮兒小姐的真情,日月可昭,又怎麼會放著妮兒小姐不看,去看那些庸脂俗粉呢?”
一個俊朗優雅的美男子,這樣情深款款地讚美著,假如是在北門天關時期,妮兒一定會滿意地點點頭,如往常那樣說“你倒也有眼光,這次就放過你吧”,但這次馬屁卻拍錯了位置,妮兒的臉上才剛現喜色,馬上就轉為怒容。
“渾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奸計嗎?你放著光溜溜的女人不看,是因為你想看的是那些男人!變態的東西!”
一拳打上了左眼,在哀嚎聲出來之前,又一腳補踢在椅子上,把人踹倒在地,然後才氣沖沖地出門。凜冽的氣勢,連本來想要向源五郎發作的海稼軒,都連忙轉過頭去,拿起桌上的一本詩集搖頭細讀,不想被牽扯進去。
“卑鄙無恥!如果那天被我發現你不來幫忙,是為了想偷看多爾袞的裸胸,你就等著被我活活扁到死。”
扔下了這一句,妮兒像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去。海稼軒放下手中詩集,有些同情又有些不解地,看著掙扎起身的源五郎,尤其是他俊美面上的那個黑眼圈。
“以你的修為、武者尊嚴,怎會每次都搞得……”
“老兄啊,武者尊嚴沒有耐心重要,別小看這個方法,我就是靠它扭轉妮兒小姐的戀兄情節,幹掉頭號情敵的。”
“我不懂。”
“我也不懂,當年你們兩個相處,遇到這種情形時,你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婉兒很溫柔,絕不會這樣訴諸暴力,要是她有什麼脾氣,我會立刻拂袖而去,給她三天時間冷靜,等到她明白自己的問題,再見面時自然會向我認錯。”
“呵,好威風、好得意,聖人有云:夫綱不振,何以治國?大丈夫當如是也啊!”
源五郎用力鼓掌,笑了起來,乍看之下似是羨慕,可是卻隨即反手拍在友人的肩頭,笑意不變,語氣卻是別含機鋒。
“那麼……我的兄弟啊!你會懂的。不用多久,你會懂的。”
“唔……頭好昏啊,這裡是什麼鬼地方啊?周圍怎麼這麼黑啊?我是不是下到地獄了……”
一想到地獄兩個字,數日來一直在玩著生存遊戲的有雪頓時驚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先滾離開現在的位置,然後擺好一個防禦體態,再謹慎地打量著四周。
漂亮而流暢的動作,就算是讓最嚴苛的特種部隊教練來稽核,也找不出破綻,儘管雪特人自己都還沒發現,可是,這幾天的刻苦求生,確實在他身上出現了改變,深深埋下的種子,如今已開始發芽生長……
能夠起身,並不代表已經安全,身後氣流的突然異常,有雪警覺到某種生物正急速靠近,而從那“嗡嗡”的悶響,他判斷是一群類似蜜蜂的細小生物。
(飛得不是很快,不然我早死了,那一定是有劇毒……)
這個念頭在腦裡閃電劃過,有雪百忙中滾了出去,險險避過及身的一擊,但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楚,腦袋更撞在一塊地上的石頭,疼得眼冒金星。
蜂群第一次攻擊失敗,如附骨之蛆般再度攻擊過來,這次有雪甚至來不及起身,也無暇閃躲,腦裡唯一想的,就是拿某個東西丟出去,可是探手腰間的寶囊,倉促間哪裡來得拿什麼東西?聽見蜂群靠近的聲音,有雪只能舉起左手,反應動作地去擋。
就在他抬手的瞬間,一件難以形容的奇事發生,一股熱流不知由體內何處竄出,急速湧到手掌心,跟著就像江河潰堤一樣崩轟出去。
下一刻,無比熾烈的火焰在有雪身前出現,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