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麼連這種細節都那麼清楚!”
“因為他們買的兇手就是我嘛!生意不好,什麼買賣都得接。”韓特不耐煩地揮揮手,道:“總之呢,老頭,你既然不是那三個之一,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你用假名,二是你從來沒混出名堂。不過是哪一種並不重要,既然你說對阿朗巴特山附近的地理很熟,我們就姑且留你一用,但倘若你有什麼圖謀不軌的地方,哼哼!我和我這位朋友就是殺老弱婦孺也絕不留情!”
“你自己殺就行了,扯上我幹什麼!”
就這樣,赤先生成為了這隊尋寶隊的新成員。
不難想像,韓特對於這名累贅,沒有半點好臉色,而赤先生則表現得十分吃苦耐勞,幫忙處理著一路上的大小雜務,動作勤快,只是,這更增添了韓特的厭惡感,因為這使他更加深信,老人之前的病徵,僅是在裝病。
相較於韓特,白飛仍是維持著一貫的禮節,縱然輕視,也絕不會顯諸於外。因此,真心對待老人的,就只有小愛菱了。
趁著夜裡,愛菱帶著幾分膽怯,詢問老人的身份。
“伯伯,你……你是誰啊?”
與預料相符,赤先生沒有回答,只是端視著少女,眼神溫和,良久,他拍拍愛菱的頭,微笑著說:“我現在,只不過是個不得不服老的糟病老頭,想和偶然遇見的小朋友走一走,進行一次生命中最後的旅程。我只能說這麼多,你也只需要知道這樣就夠了!”
基於某種感覺,愛菱沒有再問,她曉得老人不會再回答。而目前,她知道兩件事:第一、這位名叫赤先生的老人,絕非常人,但對己沒有惡意;第二、他有很嚴重的疾病在身,而且似乎越來越嚴重。
第二件事特別讓愛菱擔心,也因此,她終日跟在老人身邊,勤奮地幫忙料理各種雜事。
而在晚間,赤先生像往常一般的說,要成為匠師,就得常常用火爐來鍛造東西,火爐高熱,所以必須學會特殊的呼吸法來調適。跟著,便以這個理由,要愛菱開始學第二課。
耐高熱的呼吸法!愛菱從沒聽過這種東西,但既然知道老人不會傷害自己,又不忍拂逆他的意思,只有點頭答應,傻呼呼地照單全收。
於是,一行人白天趕路,愛菱向白飛請益太古魔道的科學知識,晚上,她則隨老人學習那古里古怪的呼吸法,一路無話,七天行程轉眼即過。十月二十七日,四人在連續趕路後,來到一處無名山隘,韓特、白飛眺望著前方不遠處的森林,上方五彩雲煙斑瀾,氤氳深鎖,瑰麗之餘,說不出的古怪怕人。
“失算,捷徑的路雖短,卻沒想到會遇著這東西。”白飛凝視一會兒,摸著下巴嘆氣。
即使是愛菱也知道,這種深山裡獨有的瘴氣,劇毒無比,綿延數里,若強行穿越,不用多久就全身潰爛而死。現在給這一林瘴氣阻住去路,要前進,那是不能了。
自稱熟悉此地地理的赤先生,雖然知道瘴氣有時間性,但也無法肯切說出消散時日,四人遇上了僵局。
韓特皺眉道:“距離十二月二十三還有近兩個月,時間上還充裕,可是總不能在這裡乾耗幾個月,等著鬼瘴氣變沒有吧!”
正自苦惱,不遠處傳來人聲,四人循聲找去,發現是一名膚色黝黑的矮子,背了個裝藥草的木簍,受困在瘴林邊緣。韓白兩人硬憋一口氣,飛快地將人救出。
“嘰哩咕嚕~~嗚巴魯巴~~”黑矮人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堆,用的是一種雪特語旁系的方言,白飛與赤先生聽得懂,雙方一輪交談後,弄懂了他的意思。
“這個人說,感謝我們救了他,瘴氣一時之間不會散,如果我們願意,可以到他們的村子暫時待一下。”赤先生微笑道:“他還說,瘴氣最晚會在十五日之內散去,我們還來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