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白綾也有高的嗎?那樣子不是好大一塊東西?”
“這……混帳,我的意思是在她身後吊高六尺,你沒聽完怎麼可以隨便亂問?”
“這也有問題,吊高到六尺,可是白綾本身的長度也有六尺,那不是剛好垂到地上去了?”
“八格野鹿,我是說白綾的尾端吊高到距離地面只有六尺,你們到底是來聽故事還是來量白綾長短的?”
悄悄走進茶館,由於說書人要求保密,所有窗戶都被關上,屋裡幾乎漆黑一片,二十來人團團圍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有雪則端坐在中心的木桌上,前頭點著一盞蠟燭,映照著他慘兮兮的肥臉,用生動表情,述說著慘案經過。
“劊子手快刀一過,飯島竇兒人頭落地,咕嚕咕嚕地滾了出去,頸中鮮血噴爆上天,沾上了飄蕩在空中的六尺白綾,嘩啦~嘩啦~一場腥風血雨,灑了在場之人滿頭滿臉,剎時間萬雷怒吼,明明是六月天的晴朗天空,卻吹起刺骨寒風,一點又一點的白雪慢慢地飄下來,那是飯島竇兒的怨氣不散,六月飛霜,控訴著她的冤情……”
彷彿身歷其境的清楚描述,引得眾人屏息傾聽,看著說書人的手揮呀揮,那顆不存在頭顱好像也滾到腳邊,陣陣寒意,從背脊上直冒了起來。
“負責收殮的殮官上前辦事,卻怎麼也沒法把竇兒的眼睛閉上,嚇得一跤跌倒在地……唉,竇兒她死不瞑目啊。在那天之後,京都就不平靜了,每到子夜時分,陰風慘慘,人們總是看到竇兒穿著一身白衣,兩眼厲紅,在街上飄啊飄的,頸上一條紅線,鮮血點點滴滴落在地上,嚇得京都人都不敢出門……”
有雪長長的一聲嘆息,充滿了無盡的悲涼意味,聽在眾人耳裡,更是相顧駭然。
“有分教:衙門自古向南開,從中無個不冤哉。在座各位看倌,飯島竇兒的這場千古奇冤,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她知道……”
“那個……是哪個她啊……”
“就是現在正在角落瞪你們的那個。”
順著有雪的手指看去,赫然見到屋子角落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白色倩影,恍恍惚惚,在黑暗的屋裡彷彿還散著一層碧光。跟著,她抬起了頭……
“哇啊啊啊啊~~”
像是萬馬奔騰一樣,二十多個人大聲驚叫,火燒屁股般地狂奔在大街,朝四面八方跑去。可以想見,不久之後,這個日版竇兒冤的故事,又會在這個地區如蝗災般蔓延開來,屆時人心不安,愚夫愚婦,燒香祈禱,但願飯島竇兒沉冤得雪,投胎轉世,上蒼不降災禍……云云。
“啊,故事說完啦?”
揉揉惺忪睡眼,泉櫻看著有雪朝己走來。這故事她起碼已經聽了百多遍,雖然每次聽都有一點小變化,卻也早就熟爛於胸,無聊地在角落打著瞌睡,順道充當有雪的說書道具。
“哈,日本鬼子的錢真是好騙,又賺到一票了,以後應該把我們族人都找到這裡來,這裡人聽說書出手很大方。”
有雪喜孜孜地算著錢,儘管已經貴為一國丞相,府內積藏金銀無數,但是貪財天性,每賺到一枚銀幣,還是開心得不得了。正要再與泉櫻說話,卻見她露出訝異目光,看著門口,轉頭看去,赫然是老朋友的出現。
儘管天位高手能夠感應彼此氣息,但是當對方不想行蹤外洩,刻意收斂起自身氣息,隱遁於人海中,要感應便殊不容易。為了避免騷擾,靜心養傷,蘭斯洛和楓兒這幾日都斂起氣息,而逃亡中的泉櫻,為了怕遇上織田香,自也不敢有分毫大意,因此直到此刻相遇,兩女才發現對方的存在。
看著有雪十分熟絡地與這美貌女子拉手、說話,泉櫻心中閃過一絲迷惘,因為她已經認出來,這女子就是日前要嫁來和親的異國公主蒼月楓,自己在新撰組任職時,曾經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