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
相田禮紀朝宋晗昱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過頭來再看宋嘉年,卻只是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很喜歡這家餐廳的菜。”
宋嘉年笑眯了眼,說:“那看來,我們的口味還是很一致的。”
相田禮紀聽聞,也笑了,放下筷子,給宋嘉年杯中添了些酒,“所以我們談得來,不是嗎。這次機場的專案你贏得很漂亮,我甘拜下風。之前接到競標邀請時,我還猜想GRDT會派誰過來,但怎麼也想不到是你。你以前在神戶做的松子元寮屋到現在還被津津樂道。”
宋嘉年端了酒杯喝一大口,長舒一口氣,笑說:“被津津樂道的恐怕是我當初如何被刁難吧,改了十幾次圖紙業主都不甚滿意,以後估計是要把我列入黑名單,不再來往了。”
相田禮紀搖頭,說:“不,竣工之後,實體效果非常棒,就連西澤老師都說,這個設計裡玻璃和空間運用得非常好。他甚至懷疑,究竟你是他的學生,還是我。”
“哈哈哈,原來你也有今天。”
宋嘉年笑得絲毫不遮掩,幸災樂禍的心思也沒有要修飾的意思。他和相田禮紀可謂不打不相識,早前入行因為兩個人年紀相仿,宋嘉年開始接日本方面的設計專案後,免不了被人拿來和相田禮紀作比較。宋嘉年Q大出身,師從何琛學,比起作為大師關門弟子的相田禮紀來說還是略遜一籌的。日本的建築學在世界水平上都相當厲害,出的大師更是多如牛毛,整個行業風氣氛圍和中國都有很多的不同。所以,兩人一旦有什麼交集,外界多數不看好宋嘉年。只是相田禮紀常做大型建築,宋嘉年熱衷於在全世界各個角落建別墅,兩個人沒多少機會實打實打擂臺。直到現在,宋嘉年打敗來自德國和日本的團隊,更是把相田禮紀給拿下,可謂是結結實實出了一口被小瞧好久的惡氣,把那些人的臉打得啪啪響。
不過,大家各有各的壓力,像相田禮紀這種名門,就算做出點什麼成績也只會被認為是應當的。宋嘉年離開北京後,反倒感覺心裡開闊自由了許多,雖然還沒到放縱的程度,但多少不會再有太多的顏面顧忌了。像他抽菸喝酒,在辦公室教訓人,在招標會上和人爭吵,就算是和威名赫赫的大公司合作,也不會任由對方打壓。GRDT的人都知道宋嘉年面子上常笑,性格卻是相當強硬的,有時候就連崔華安都奈他不何。
人會心心相惜,不見相田禮紀時對這個經常性出現在刊物雜誌自己名字的附近的男人相當惱火,只覺得既生瑜何生亮。見了面,聊過天,知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再來往一段時間,親身相處後,才能瞭解到對方其實是個和溫柔的男人,裹著一層面對俗世的嚴肅。
這頓飯現在起了一個非常好的作用,原本他因為林可辛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要和相田禮紀避嫌,這頓飯吃下來,又覺得沒那個必要了。順便想著等以後相田禮紀結婚,該送什麼禮物才好。下次去東京,該好好觀察準相田夫人的喜好了。
宋嘉年和相田禮紀談得正歡,那邊宋晗昱和秋宴已經吃好離開。宋嘉年下意識看了眼自家桌上的菜,發現也只剩些角料。便想著宋晗昱那飯吃得有夠久,從他們進來就吃到中程,可居然跟他們差不多時間吃完。
宋嘉年撇了下嘴,問相田禮紀吃好了嗎。相田禮紀隨即點頭,招了服務生刷卡付賬。
兩人出去,宋嘉年一眼看到停在店門口的黑色邁巴赫,駕駛座上的車窗降了一半,從宋嘉年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宋晗昱的眼睛。宋嘉年懂那個意思,宋晗昱在叫他過去。
見宋嘉年抬腿走向陌生車輛,相田禮紀忍不住疑問道:”宋?”
“沒事,我去去就回來。”
“那我先去開車,你在這等我。”
“麻煩你了,相田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