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她,看著她眼睛,平淡開口,坐一趟飛機,溫叔叔心臟病發,你怎麼就成殺父兇手了。難不成飛機是你開的。
阿衡說,我該勸著爸爸不讓他坐飛機的。
他的眼睛很大很明亮,這話我又不懂了,溫叔叔大活人一個,你又是做女兒的,難道還能管住父親的兩條腿。照你這麼說,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差點兒沒命,我生下來就該自殺謝罪,你們的邏輯都很好,怪不得她不喜歡我呢。
他知道她心結在哪,不回溫家,不是因為母親責罵,不是因為兄妹疏遠,只是良心折磨,看到父親的排位內心煎熬。
他拍她的背,笑嘆,露出白色的牙齒,他說,你不能一輩子躲到自己心裡的,也不能假裝堅強,你要好好地活著,多多在他們面前做真阿衡,在言希面前的這個阿衡,餘下的,我也會努力,好不好。
阿衡含笑點頭,重重地,卻說不出話。
這番安慰,聽入她耳中,比萬金珍貴。
他面色蒼白,真抱歉,不能帶著你和全世界作對。
他給不了她那麼多的愛,讓她生起勇氣,不再在乎溫家。
阿衡看他,輕輕皺眉,總覺得你的面貌比之前變了許多。
雖然還是同樣的相貌,但卻總覺得一朵燦爛的向日葵慢慢枯萎了一般,少了許多生氣和驕傲,無法挽回。
嗯,不像……言希了。
言希撲哧,是變得更帥了嗎。
阿衡抿著薄唇,呵呵,少了股明朗氣兒,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無法無天的。
他卻狠狠抱著她,閉上眼,輕輕開口,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你不垮下,還能站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不在乎。
那聲音,喉頭是細微的震動。
喂,言希你到底怎麼了。
阿衡覺得他莫名其妙。
他牽他的手,卻淡笑,認真開口,一會兒到了溫家,我說什麼,你跟著附和,應聲,話能順下去,再講親情,他們對你有思念,有愧意,思莞和蘊儀姨的心思,我能猜出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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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溫家時,溫母和張嫂正在收拾疊好的紙元寶,碼好,要往車上放。問老坐在沙發上,滿頭銀髮,拿著塊糖,喂籠中的小百靈,沒有多大的情緒。
思莞和思爾穿著淡素的衣服,站在樓梯前,不知在辯些什麼,思莞揪著個眉,看著思爾,又無奈又生氣。
他們轉臉,看見言希阿衡,思莞笑了笑,說回來啦。
阿衡卻嚇了一跳,他這模樣,竟像幾年前和她還沒有芥蒂時的樣子。
思爾卻冷哼一聲,朝門外走去,到言希身邊的時候,淡淡在他右耳諷了一句——你少喝些吧,這樣賣命,不知誰會心疼你。
溫母表情也有些僵,可是走到言希面前,虎著臉,可算知道來看看我這老太太了,你要把我女兒拐到天邊嗎。
言希卻大笑,阿姨,您要是老太太,可教鞏俐張曼玉她們上哪兒去呀。
溫母抿嘴,點他額頭,卻繃不住笑,從小就一張嘴會哄人。
言希瞄了阿衡一眼,阿衡附和,對,媽,你可年輕可年輕了,不老太太。
摸摸鼻子,想不起別的話,又誠懇地補了一句——真的。
溫母卻笑,捏她的鼻子,溫了嗓音,不成,我姑娘跟著嘴最叼的也不成,生來太老實。
阿衡低頭——媽,您不惱我了。
溫母卻看向言希,這個孩子,笑容好看飄忽,心頭一酸,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搖頭,抱著阿衡,哭了,媽不惱你,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