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我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開口想勸:〃段景文,對不起,你……〃
〃心詠,你什麼也不必說。〃段景文打斷我,將我攬到身邊,揚起唇角望向杜辰徵,說:〃現在已經六點了。從這裡趕到黑花幫得第一碼頭,需要多長時間?〃
杜辰徵微微一怔,冷然逼視著他,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站在他身旁,總覺得段景文的表情與平日不同,只見他看了看腕上的金錶,說:〃與其跟我耗在這裡,不如想辦法在半個鐘頭內趕到那裡吧。陳麗莎自作聰明,她去找黑花幫主談判,想借黑花幫的手除掉心詠,可是反被黑花幫扣住。〃段景文攬住我的手緊了緊,說:〃黑幫主是聰明人,他怎會為了那個女人,來與我段家為敵——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保護心詠,你沒有這個能力,我也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杜辰徵沉吟片刻,沉聲道:〃你說說而已,我憑什麼相信你?〃
段景文悠悠地拿出一條金項鍊,在他面前晃了晃,墜子是一個金質的〃杜〃字,他把它帥在地上,說:〃你認得這個吧?陳麗莎從不離身的。黑幫主知道你多疑,特意派人拿來的。〃
杜辰徵的目光一顫,段景文的笑容愈加得意,說:〃我已經答應了黑幫主,以後段家會幫著他來對付你。不過這一次的事,你跟他自行解決吧。記住,別帶手下去。否則陳麗莎到時候缺胳膊斷腿,你可別怪我。〃說著,他拉起我走向門口。
杜辰徵目光沉沉地望著我,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我知他是放不下陳麗莎,又不忍見他為我掛心,忙說:〃我先跟他回去好了,你萬事小心!〃
段景文握著我的手一緊,側頭看向我,目光中竟似有一種深深的痛苦和眷戀。
七、{相思如夢}
這輛黑色雪弗萊我已經坐過很多次,身邊的人一直是段景文,可是現在,卻有一種很恍惚的感覺。這個人身上有種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分明穿著段景文常穿的米色西裝,帶著同樣的金絲邊眼鏡,整個人卻少了一種留過洋的書卷氣,多了幾分颯爽的英姿和俊美。
我忍不住側過頭去打量他,只見他鏡片後那雙瞳仁就像極了兩顆染了墨的黑珍珠,睫毛長且根根分明,湊近了呼吸,隱約可以嗅到一種淡淡的油彩味。
——尹玉堂?雖然早知道他們長得很像,可是此刻坐在我身邊的人,卻讓我感覺熟悉又陌生,分不清他到底是誰。
〃停車。〃這時,他忽然開口對司機說,〃你先下去等著,十分鐘以後再回來。〃
司機依言做了,〃砰〃一聲關上了車門。我一愣,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忽然間有些恍然,說:〃你……難道你是……〃
他摘下金絲邊眼鏡,露出一雙盪漾著春水般的美目,含義複雜地看向我,說:〃心詠,你那麼聰明,我從來也沒想過能瞞住你很久。〃
我重重地愣住,心念如電轉,一時卻也想不出頭緒來。尹玉堂跟段景文字來就極其相像,如今再穿上段景文的行頭更是真假難辨,可是骨子裡那種氣質並沒有改變,那是無論如何也騙不過他熟悉的人的。我怔怔地看著他,說:〃玉堂,你……〃腦中一下子回想起金爺給我講過的段家往事,說:〃段景文呢?你知道嗎,聽我爹說,你們很可能是孿生兄弟……〃
尹玉堂把兩塊同樣的玉牌放到我手裡,打斷我說:〃我曾經把屬於我的那塊玉牌放在你那裡,也就是因為這樣,才差點引來殺身之禍。段景文得知我的存在後,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做掉我,因為我是長子,倘若跟段老爺子相認,他便不可能再繼承家業。〃
我想起段景文那日問我尹玉堂在哪裡時那種早有預謀的神情,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說:〃你們是親兄弟,他怎麼會……〃
尹玉堂無聲地握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