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牽強,就好像小孩子偷偷的穿上了大人的衣服一樣,不合適宜的感覺,偏偏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
在沒辨明白之前,他終還是收斂著不悅。垂下臉去看著臂彎裡睡熟的孩子,輕輕地拂開水滴落開臉上的頭髮。壓抑著暗暗升騰的無名火。
幸得那兩人馬上轉過頭去,茅頭一致的對著網中還色性不改的狐狸,
“這死狐狸。”先說話的是那長相清秀斯文,看起來冷靜些的男子,話音裡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不知原故的憤怒——“居然連姑娘家都不放過!”
怒!
手下的水滴微微一動,像是要醒。他連忙輕輕的伸手去撫拍。水滴只是翻了個身,在他懷裡找到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接著睡去。
“那有女孩子家半夜三更跑到這兒來的,又是魔族,還帶著小孩子。一準不是什麼好人。八成也是跟這狐狸精是一路的,兩人勾勾搭搭,一定有——”微微撥高的女音,有絲吃味的意況。可是看那撫慰孩子的身影,比她端的是更嫻良淑靜。自己不覺也有些迷糊。若是同為女子。又是從那裡來的孩子?當下那句有姦情就忍住了說不出口。
惱羞成怒!
說他是女子也就罷了。可這話裡邊是什麼意思?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從前他位高權重,聲名顯赫,他性情本來溫和淡靜,含蓄不發,於這情事上也沒多少心思。後來經了那場變故,為人更是冷清淡寞,縱然是有萬人驚豔愛慕,也沒人敢在他面前隨便露一絲端倪。說到個情字,這些年來過的卻也似古燭青燈的寂落。
本來平緩下去的心脈突而隱隱作痛。不動聲色的放下孩子,悄悄回手按著。支起膝來伏下身去半依著,輕輕側過臉去,另一手伸伸指梳進方才未及打理尚還溼漉漉的黑髮裡。
黑的發與眉睫,顯得手指更是淡薄的蒼白,整個人若如水月鏡花。更要命的是,他偏還要對著眼前本該是看不到人的虛無微微一笑,眼眸清澈幽靜,像是看著你,又好像是看著虛無。那一笑似乎是對著你笑,又似乎不是。極淡極淺的,可又是像溥霧花香一般,明明是不可觸及,卻又無比真實。
只一笑,又轉過臉去,伏在臂上,像是睡去了。只剩得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背影出神半天,尚沒有從驚鴻一顰的驚豔中還魂,溫泉的水汽蒸膝,薰得人人臉上是一片紅霞,經久不退——
最先回過神來的卻是那隻狐狸,眼睛還盯著事端的起因,忍不住卻是吃吃的就笑起來了。這人方才,就在那張大網兜頭落下來把她罩住之前,不是也迷離撩逗的閃過一笑麼?
你們就當他聽不到也看不到的麼?好啊好啊?你們接著看接著看,接著說接著說!惹他啊惹他啊!惹惹他看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整個瞬間石化般安靜的山洞裡卻只聽得狐狸的笑聲,不過這笑聲卻比方才那一笑來得火上澆油。也要多虧狐狸這一笑,終於讓那夢裡不知身是客的兩人收回眼來對著她怒目而瞪。
這兩人的表情可就算得上是各各精彩了。
女孩子是狐狸從來不愛看的。小姑娘臉上羞怒嫉妒參半的臉色自然是自動跳過。收過眼來視線很自然的就落在眼前,這在沒看過他之前也可以算得上是帥哥一頭的男子身上。
“哈哈……”小狐狸笑得更開心。
那是什麼臉啊!一臉掩不住的羞赧,卻又帶著分明是受了莫大的侮辱的表情,還有要捍衛什麼的表情。這、這、這出自仙族裡的名門望族,向來行事嚴謹的宗家世子,居然也會、也會……
若不是還被那她根本也看不在眼裡的破網縛著,她真想就地搖搖尾巴打兩個滾兒——
“你不許——那樣子看她——“壓低了的分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很有些不惜一切。
真的、真的把他當成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