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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還會不會有末來?會是什麼樣的未來。他呢?

無事,她卻害怕,一天天的,日勝一日。恐懼得沒了邊去。

他的訊息呢?

沒有。

直到那日裡,煙姿來,看看這個昔日裡的王妃,雖然不曾春風得意過,但畢竟是她的妃,有著,有過王妃清疏之名的女子。

她卻像是見了根求命的稻草般,央著,求著,問,他的訊息。他呢?他,可還好?竟全忘了問,為什麼,他會對她不聞不問,對她的所作所為,毫不在意。

煙姿眼中有些隱約,終於還是續續的說了些。

然而看她的神色,煙姿終還是忍不住,低低道了一句:“你不知道的麼?王,是活不久的——”說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只是為了試探麼,本來他跟她,也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關係的吧,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夜色闌珊(一)

怎麼會就說了這話呢?

這句話一出口,先怔住的人卻是煙姿。她則只是靜,不言,無聲,失了表情。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好像聽若匪聞。就跟那人一樣的,明知道已是命不長焉,還一樣的若無其事,風輕雲淡。

只是她神色之間,帶了些面若死灰,不像他,一般的心如止水。

然而看著她眼中瞭然的灰敗,煙姿卻是再無話可以對她說,是該解釋?還是安慰?對昔日的王妃——清疏。

他,以年為日的耗著自己的命!由盛轉衰——而竭。

她應該——是一早就心裡明白的。只是不想,這個企圖了弒君的女子卻還會這般的——慟絕!是的,慟絕。失了表情,葬了心般的絕望。那當初為什麼又要那樣子做呢?分明是這般在意在心的人兒,偏要去異心相叛?

只好,什麼都不說了吧……

她不吵,也不鬧——至少在人前。只是見了人,就哀哀地求,苦苦地細語著,想看看他,想見他——一面也好。她的淚,只葬在夜間無人時。夜半無人低語時,卻連低語也不能夠,她只能咬著唇,無聲綴泣,雖然明知道在幻術的禁止下,就算她鬧出多大的動靜,也斷斷不會傳到他的所在,驚擾了他去。然而依然連哭,也是不敢,彷彿生怕這一哭出來,所擔心的事,就全部都成了真。

再不想讓他多操半分的心,多半分的憂鬱。只是想見他,再見見他,能再見最後一面。然而又怕能夠見了這一面,最後一面。見了面,她能如何?他又將如何?見最後的——一面,見了之後呢?讓我見見你,但是——來得遲些,再遲些吧!還不知道將要以怎樣的心情,怎樣的表情去見你?可是,又怕,遲了——卻是連這一面也是見不到了。

心裡邊在鈍鈍的痛著,卻連這痛也是不真實的。所有的真實,便是朦朧中眉眼清疏的少年,依稀淡笑,喚她,流螢姐姐。伴著不成曲不成調的曲子,在心裡反反覆覆地低吟,無念無想,無念無想吧!可是,又這麼做得到?心心念唸的,是你啊!而現在,最終到了將要淡去的時候了。來得遲些,再遲些……

清早裡出乎意外的終於來了人。不同於平時,是幾人,對她依然是恭恭敬敬的,只是絕口不提她的名號,王妃——清疏!彷彿這個人早也如同名字一般,消散在了少年清疏的眉眼間,心底裡。

她不知所措,然而卻不慌,只是企盼。是否帶她去見他——最後的一面。盼而憂心。急而又懼。

外頭的春意漸次,交替在眼前,多日的不見,花木間的扶搖,也漸漸濃了,襯在尚早時淺淺的陽光裡,有如無聲的盈盈笑語。叫人看著,在心裡頭也不由得存了一絲如春一般的曖意生機。

然而她的心思尚來不及落在這一片春意盎然的景緻上,就也被遠遠一邊的事情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