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勾引,不帶蠱惑, 而是滿滿的快要溢位來的赤誠。
就好像純粹的火山湖下醞釀著隨時亟待噴發的巖漿。
如果是高二前的許未,他很難將江硯白這樣的人與真誠、熱情劃上等號。自持、矜傲、看似溫和近人實則冷漠疏離不可一世, 這才應該是江硯白。
可偏偏是這樣的江硯白……
這樣的江硯白如今是他的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剛剛在說……
許未心口狂跳, 比以往任何一次跳得都要熾烈,恨不得衝破他的胸膛,融進對方的血肉,和江硯白的心臟化為一體,一同跳動。
砰!砰!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 催促一般,催著他答應,明明江硯白此時什麼都沒說, 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洞房花燭……
麻煩……
又一陣風過, 無數紅絲帶飄舞成漫天紅浪, 赤潮淹沒了許未, 待風息潮退後,留下一層淺淡的紅暈在他的臉頰上。
同樣紅若雲霞的嘴唇動了動,許未忽然用手中的許願木牌輕拍了拍江硯白的臉頰。
「還沒掛上呢就開始做夢了?」
「我覺得你這樣多少有點不尊重神樹了。」
「小江同志,做人要有點敬畏心,知道嗎?」
說完許未藉口找記號筆,逃也似的朝求許願牌的地方走去。
直到走到攤位前他才伸手按住了瘋狂跳動的心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江硯白這人太犯規了,他怎麼能這樣。
緩和了些後,許未又遲來地感到了後悔。
這麼跑路好慫啊。
不行,下次一定要先下手。
許未平復好心情後找攤主借了記號筆,餘光一瞟,發現攤子上還有賣紅繩的,他問了攤主,得知這編在紅繩上的小核就是神樹上結的果子的果核做的,每年只有九百九十九粒。
他笑說:「量產?數量把控還挺嚴?」
攤主一臉你不懂,高深莫測道:「萬物皆有定數的,盈滿則虧,果子是神樹修來的,每年我們只求這些數,不可貪多啊。」
許未聽了直點頭:「是是是,盈滿則虧,老闆給我來一條。」
攤主:「好嘞!」
許未回來時找了個石凳,拉著江硯白一起寫願望。
他讓江硯白先寫,江硯白卻讓他先。
許未揚眉:「想抄作業?」
江硯白:「嗯。」
許未:「那我肯定不能帶壞你。」
說著許未拿胳膊圈住許願牌,擋得嚴嚴實實,彷彿考場裡防止被江硯白抄答案似的。
江硯白倒沒有真的想偷看,他只是一直注視著許未。
許未思索了片刻,唇角微勾,洋洋灑灑寫了兩行字,寫完立即矇住,把筆給了江硯白。
「快寫快寫。」
江硯白看了眼許未,見他滿目期待的樣子,於是毫不猶疑地也學著許未防偷窺的架勢以牙還牙。
「你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許未不滿了。
「有。」
「?」許未更不滿了,一臉要幹架的樣鳳子,「什麼?」
江硯白卻只是盯著許未,笑得意味莫名,在許未真準備找茬前才意有所指地悠悠開口:「花有清香月有陰,有些好東西,當然要等到……」
許未聽一半就受不了了,伸手捂住江硯白的嘴,威脅到:「不許再提那四個字,不然我殺了——」
「!!!」
許未到底低估了江硯白的膽大妄為,在神樹前都能為非作歹,說些浪蕩的話就算了,竟然……還舔他的手掌心。
真他媽是妖精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