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到了對方的資訊素而已, 可莫名有種惦記著人家卻被抓了個現行的心虛感。
許未錯開視線,儘量自然地朝正忘情地彈唱的林徵看去,嘖嘖評價道:「被驚到了。」
「他好騷啊。」
江硯白聞言輕笑了聲, 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不知道是同意他的說法還是沒有。
兩個人並肩坐著, 縫隙只隔了三厘米, 乍一看像是挨在一起。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吉他的旋律流轉,從情非得已到i\&039; yours。
跳動的節奏跟心跳一樣的頻率,成了彼此之間唯一的背景音。
歌曲換到第三首的時候,許未先一步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絲沙啞,問道:「你喜歡那首歌?」
在江硯白選中歌曲的時候許未就詫異了,今天他才放過那首歌,當時江硯白頭枕著他的肩膀,兩人共用著一副耳機,裡面播放的就是那首歌……
可那時候江硯白應該睡著了才對,除非……
沒必要啊?
還是說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其實許未心裡還有一個猜測,但是他不太敢往那個方向想,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怕什麼。
握著酒杯的掌心沁出了汗,明明酒液還是冰的,可他就是流汗了。
他沒有看江硯白,視線還停留在前方熱鬧的場景上,就好像他只是隨口一提。
「對,喜歡。」江硯白點頭承認,聲音低低的,一點一點淌進許未的耳朵,「特別喜歡。」
轟趴狂歡從下午持續到了午夜轉點,這群正直青春的少年們簡直玩瘋了,酒開了一瓶又一瓶,到最後倒了一片,只有零星兩人還算清醒。
許未並不是清醒的那個,此刻他正抱著抱枕,窩在沙發裡發呆。比起那些爛醉得東倒西歪癱在地上的好,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臉頰通紅像是熟透的蕃茄,飽滿的汁水溢位,水汽瀰漫到了眼裡,盈盈淺淺,連著其中倒影一起蕩漾。
江硯白俯身,湊近了些,終於在許未澄澈的瞳孔裡看清了自己。
這樣近的距離,許未卻忘了躲開,依然呆呆地看著自己,就好像此刻他做什麼,對方都會默許。
江硯白不自禁伸出手,在即將觸控到許未的臉頰時停住,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終究是將手放在對方的腦袋上,狠狠地揉了揉那軟乎乎的頭髮。
「!」許未遊離的靈魂終於歸位,瞪大了雙眼盯著近在遲尺的江硯白。
「知道我是誰嗎?」江硯白勾起嘴唇,聲音刻意壓低,帶著蠱惑的味道。
許未眨了眨眼,像是在回憶,半分鐘後,他磕巴著說:「知道……」
「你是我的……同——」
「床。」江硯白替他作出了回答。
許未猛點頭,同桌、同學,說同窗也沒錯。
「哦?」江硯白笑意更深,眉眼彎彎像個魅惑人心的男妖精,「第三次了。」
「你沒有反駁。」
他神情愉悅地伸手,一把攬住許未的腰,將癱在沙發上的人撈起,在醉眼迷朦的男生耳邊輕輕地說:「回去了,我的床伴兒。」
許未被江硯白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樓,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了雲端裡,浮浮沉沉,飄飄搖搖。
就很沒有安全感。
他本能地抱緊了江硯白,樹袋熊一般掛在了對方的身上,死死地不放手。
「你是不是在帶我過通天河?」許未抱著江硯白的脖子,「那你是我的小烏龜嗎?」
「唔……那你會不會丟下我啊,把我踹進河裡?」許未咕噥著,指尖在江硯白的脖子上來回摩挲,彷彿在檢查這根脖子到底是不是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