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經常給以特別的眷顧。
聖堂是一座羅曼風格建築物,換句話說就是建於十一世紀。同當時所有的聖堂一樣,聖堂中心修有一個地下室或地下小教堂,因此聖堂中心要比殿堂高出兩米六或三米二左右,要從左右兩側樓梯走上祭壇,兩側樓梯中間有一扇鐵門,直通地下小教堂,從鐵門落到地下室的樓梯級數同登上祭壇的樓梯級數相同。
這祭壇在聖堂內處於突出地位,中央設有祭臺,掛著一幅聖熱內維埃芙畫像,據說是羅索'注'的作品,祭臺兩側有克洛維斯和克洛蒂爾德的雕像'注'。
聖堂內只有三盞燈照明,一盞懸掛在祭壇正中,另外兩盞在左右殿堂上,離中央的那盞燈成等距離。
這昏暗的燈光使聖堂增加了肅穆的氣氛,也使它的浸沉在黑暗的部分加倍擴大,因為在黑暗中想象力是能將事物無限放大的。
希科首先得使其視力同黑暗相適應,為了練習,希科點數在場的修士權作消遣。在殿堂裡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在祭壇上有十二人,一共一百三十二人。祭壇上的十二個修士排成單行站在祭臺前面,好像一隊衛兵在保衛著聖體龕。
希科很高興地發現他不是最後一個到來的人,他也走進戈蘭弗洛修士稱為盟員的行列中去;在他後面又來了三個穿寬大灰袍子的修士,他們排在我們比作一隊衛兵的那排修士前面。
希科到目前為止未加註意的一個年輕小修士,看樣子是修道院裡唱詩班的成員,在聖堂內走了一圈,看看所有的人是否都已各就各位。巡視完畢以後,他走過去對後到三個修士居中那個,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一共一百三十六人,天主保佑。”
這話說出以後,跪在殿堂上的一百二十個修士馬上站了起來,在椅子上或神職禱告席上坐下。不久,一陣轟隆隆的鉸鏈和門閂聲意昧著又大又厚的大門都已關閉。
希科雖然勇氣過人,聽見了大門關閉的軋軋聲,也免不了心慌意亂。為了使自己恢復鎮靜,他走過去坐在講道臺的陰影下,目光自然盯著臺上的三個修士,他們顯然是這次集會的主要人物。
有人給他們搬來了交椅,他們坐了下來,樣子儼然三位法官。他們背後,那一字排開的十二名修士仍然站立著。
關門聲和就座聲停了下來以後,鈴聲響了三下。
鈴聲響了兩下的時候,到處有人發出了叫人安靜的“噓——”聲,顯然,鈴聲是叫人肅靜的,第三下鈴聲響起以後,殿堂裡立刻鴉雀無聲。
剛說過話的那個修士又說:“蒙梭羅修士!您從安茹省給聯盟帶來什麼訊息嗎?”
有兩點叫希科不得不洗耳恭聽:
首先,這嗓音抑揚頓挫,響亮有力,彷彿山自戰場上頭戴盔甲的軍人,而不像出自教會中人。
其次,蒙梭羅這個名字,幾天以前才在宮廷裡傳播開來,當時還引起一陣轟動。
一個身材高大的修士,穿著熨得筆挺的修士服,邁著堅定而勇武的步伐,穿過人群,走上講道臺。希科盡力想看清他的真面目。
根本不可能。
希科自言自語道:“好呀,我既看不清別人的面孔,別人當然也不能看清我的了。”
這時候那個高大的修士說話了,希科一聽就認出了那是王家犬獵隊隊長的嗓音:
“弟兄們,安茹省的訊息不甚令人滿意;原因不是那裡缺少同情我們的人,而是由於我們在那裡沒有代表。原來在這個省裡負責聯盟傳播工作的是梅里朵爾男爵,這個老頭子最近由於女兒死掉而十分傷心,把神聖聯盟的事務擱在一邊,不等到他的哀痛過去以後,我們很難指望他。至於我,我為聯盟發展了三個盟員,按照規章,我已將他們的名字投入修道院的募捐箱內。這三位新盟員,我可以保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