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閔知縣升遷在即。懷來雖然打了敗仗,責任卻不在縣令,而縣令身為文官,卻能手刃敵酋王子,在聖上和大學士們看來,它的政治意義遠遠大於戰爭的實質。
酒酣耳熱之際,閔知縣笑嘻嘻地湊到楊凌面前,低聲道:“我的楊師爺,本縣的妹夫已給我送來訊息,京城要調我去南方,聽說是調任海寧鹽運司副使。”
楊凌不知這官兒是多大的品秩,看閔知縣滿面春風,想必是個不小的官兒,再說海寧比這窮荒僻壤的邊陲,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是以忙拱手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鹽運司副使是從五品的官,象閔文建這麼一個三等縣的知縣,可算是連升三級了,最重要的是鹽運使那是絕對的優差,那一帶的鹽商都是富可敵國的億萬富翁,手指縫裡隨便漏出一點來,都夠人吃一輩子的了。
閔知縣喜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連連擺手道:“小聲些,小聲些,詔命還沒下來,可說不得。”他看看正杯籌交錯、談笑風生的的眾官吏,又對楊凌道:“本縣過去後一旦穩定下來,便會幫你活動,將你也調到江南,本縣在這鳥不生蛋的雞鳴呆了兩年也毫無建樹,你一來,本縣就升了官,你可是我的福將啊”。
調到江南固然好,可是我還有命享福麼?再說我目前公開身份是驛丞,暗下已是比您老大還高上一級的錦衣衛百戶,沒有錦衣衛點頭,想調動哪有那麼容易?
想到這兒楊凌勉強一笑道:“大人對卑職的關愛栽培,楊凌實是感懷與心,無以回報”。閔知縣瞧他神思不屬的,不禁呵呵而笑,他在楊凌肩上捶了一拳,親熱地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要這麼沒出息。再說我上任後怎麼也得一年半載才能找機會把你調去,你要是痛快點兒,這麼長時間連孩子都生下來了,既然有心,就早點下手,不要婆婆媽媽的。”
楊凌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什麼什麼?卑職怎麼聽不懂大人的話?”閔知縣把嘴一撇,斜著眼睛道:“你小子不老實,此事已盡人皆知,還要瞞著我麼?嘿嘿,也難怪你藏著掖著,那妞兒還真是嫩的掐一把都出水兒,不過你放心好啦,老子不好女色,哈哈哈。。。。。。”。
楊凌一頭霧水地還待追問,畢都司已大著舌頭把閔知縣招呼了過去,他疑惑地轉過身,劉典史又舉著杯笑吟吟地走來,舉杯賀道:“楊老弟,恭喜你雙喜臨門,前日榮任驛丞,不日又要小登科,到時劉某可要叼擾一杯水酒了”。
“哪裡哪裡,劉大人客氣了”,楊凌陪著笑飲了一杯酒,這才反過味兒來,金榜題名大登科,洞房花燭小登科,他說自已小登科是什麼意思?”
楊凌想問個明白,可是這些人也只是喝得興起四下攀談,逮住個人就嘮上兩句,劉典史說完就晃晃悠悠直奔王主簿去了,楊凌目光追著他,連黃縣丞走到身邊也未注意。
黃縣丞踱到他身邊,輕咳一聲,微笑道:“閔大人榮升在即,憑你的資歷和閔大人的關係,依老夫看不消幾年你便可官至七品,再以後能否魚躍龍門,要看你的福氣。你還年輕,只須謹慎為官,一朝風雲際會,前途自然無量,急是急不得的”。
楊凌見是黃縣丞到了,忙恭敬地道:“多謝黃老指點,學生受教!”
黃縣丞見四下無人注意,忽然壓低嗓門道:“不過這次的事你可莽撞了,馬家雖已沒落,畢竟曾是官宦人家。如今你們的事已經盡人皆知,你何以遲遲不行買妾之資?若是囊中羞澀,老夫這些年還有些許積蓄,你且先拿去應急。”
楊凌大吃一驚:“黃老,您說什麼?納妾?這。。。。。。這。。。。。。我幾時說過要納妾,再說馬家小姐蔫有為人作妾的道理?”
他這一說,把黃縣丞也嚇了一跳,忙一迭聲道:“謹聲,謹聲,慎言,慎言,你胡說些什麼?為人作妾固然臉面上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