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蘭領的管家一說起“他們來了”,現場的南境貴族們便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在他提到葛蘭、康思科、卡洛爾地區相繼被塞西爾軍隊控制之後,南境貴族們更是紛紛搖頭嘆息露出悲哀的神色,尤其是本就消沉到極點的康思科子爵,更是失態地捂住了臉,開始不斷地低聲咒罵起來。
羅佩妮葛蘭女子爵在馬里蘭爵士開口之前打破了沉默,她緊握著雙拳,死死盯著管家:“我的女兒呢?城堡裡其他人呢?”
“他們用那種被稱作‘巨炮’的武器炸平了整座城堡……還幾乎燒燬了半座鎮子……”管家悲痛地說道,“幾乎沒有人逃出來……都死了……全都死了……”
羅佩妮葛蘭的身體搖晃了兩下,隨後彷彿失去全身力氣般向後倒去,幸好她的一名近衛眼疾手快,扶住了即將暈倒的女主人,這名近衛在女子爵身旁小聲說道:“擋住眼睛。”
“我知道。”羅佩妮葛蘭同樣輕聲說道,接著彷彿悲痛欲絕地用手掩住了自己的面龐。
而馬里蘭爵士則在聽聞這驚人的噩耗之後只是稍微動容,隨後便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那個不可思議地從葛蘭領一路逃難至磐石要塞的管家:“令人同情的遭遇但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從葛蘭領到這裡……可不近吶。”
管家露出難堪而又悲哀的神色:“我真的羞於啟齒……是塞西爾人主動把我放跑的……”
“塞西爾人把你放跑的?”馬里蘭爵士驚訝地問道,“為什麼?”
“他們在下戰書,”羅佩妮葛蘭女子爵彷彿從悲痛中強行鎮定了下來,她眼睛通紅地盯著馬里蘭爵士的眼睛,“他們在宣戰!在炫耀!他們故意要讓我們知道南方發生的事情,讓我們知道我們那些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家業已經被他們徹底摧毀了!他們這是要徹底打垮我們!”
馬里蘭爵士看著眼前這位可以用強大形容的女士,看著這位能夠帶著最後倖存的南方貴族一路衝出戰場,來到磐石要塞的女士,他看到這位女士的眼睛中燃燒著熊熊的仇恨,卻沒有多少悲痛的神色,這正是失去一切之後只想著復仇的人才會有的狀態,他不禁為此動容:“女士,你的遭遇令我義憤,請放心,我們會和塞西爾人作戰的這座要塞就是我們迎戰他們的地方!”
他的話語堅定有力,然而現場的南境貴族們卻幾乎無人響應,大部分人還沒有從管家帶來的衝擊性訊息中清醒過來,少部分人則已經沉浸在塞西爾人即將到來的恐懼裡,馬里奧蘭子爵突然站了起來,並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這座城根本擋不住天火!”
其他南境貴族紛紛騷動起來,不少人開始跟著響應,馬里奧蘭趁這個機會趕緊向馬里蘭爵士說道:“爵士,再努把力吧,讓龐貝伯爵開啟北大門,我們要去聖靈平原避難才行!”
馬里蘭爵士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看,他幾乎要掩飾不住自己眼神裡的蔑視,眼前這些被徹底嚇破膽的人根本已經不配再被稱作貴族,他們簡直跟那些鄉下農舍裡見到士兵的刀劍都會屈膝下跪的貧民一樣不堪都到這種時候了,他們竟然還想著逃跑?
他們以為自己兜裡剩下的那點金銀,夠他們在聖靈平原吃幾天白麵包?
但在馬里蘭爵士開口之前,羅佩妮葛蘭已經站了出來,這位女士近乎惡狠狠地瞪著現場的所有人,聲音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你們的骨頭呢?全都被酒精溶解掉了麼?!”
除了她之外,逃難至此的南方貴族全是男性,然而這些男人此刻竟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和羅佩妮對視,看著那一個個心虛轉移開的視線,羅佩妮葛蘭不禁提高了聲音:“你們怕什麼?真的一點勇氣都不剩下了麼?別忘了這裡是磐石要塞,是一座有著魔法屏障的要塞!今天早上你們不是還在要塞的宴會廳裡高談闊論麼,說這裡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