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和犁交叉放在一起,還是我的提議。”
“我記得,你希望後人記住開拓的艱辛,也希望持劍的貴族不要忘記守護扶犁的民眾。”
貝爾提拉笑了一下:“但其實是因為你一開始設計的把劍和犁並排放著的圖案太醜了。”
“……這個你沒說過。”
“七百年了,我終於說出來了,”貝爾提拉嘆了口氣,有點自嘲,“你確實繼承了他的記憶,我幾乎以為你就是他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為什麼說高文塞西爾的靈魂已經徹底枯竭?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貝爾提拉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高文。
這是一個域外遊蕩者,一個來歷不明的靈魂,一個從星空降臨,能夠佔據他人軀殼的“不可名狀之物”。
和的族群一切成謎,他們在群星中穿梭,製造毀滅,提供庇護,進行觀察,似乎為所欲為,又似乎恪守著什麼規則。
永眠者畏懼域外遊蕩者的力量,因為後者正好完全剋制精神領域的法術,她自己也一度對這個域外遊蕩者充滿忌憚,因為他佔據了高文塞西爾的軀體。
但今天,他們進行了如此長時間的交談,似乎……域外遊蕩者也是可以交流,甚至進行交易的。
或許這只是在佔據了人類的軀體之後所做出的模仿,也或許這只是這個族群無數面貌中的其中一個,但不管怎麼樣,最起碼現在看起來和善而又理性,並且聲稱對這個世界沒有惡意。
人生,有時候需要點冒險變成樹也一樣。
高文不知道貝爾提拉靜靜看著自己是在腦補些什麼,他只能努力保持著自己鎮定超然又友善的人設,然後他聽到貝爾提拉開口了:“高文塞西爾曾進行過一次無人知曉的遠航,你既然繼承了這份記憶,那想必是知道的。”
高文的呼吸陡然停滯了半拍。
這半拍被貝爾提拉察覺了。
“我知道有這麼一次出航,”高文平復下心情,沉聲說道,“但具體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就好像相關內容被人刻意擦除了一樣我懷疑這是我唯一沒能從高文塞西爾腦海中繼承的記憶。”
緊接著他便盯著貝爾提拉:“你知道那次出航的內幕?”
貝爾提拉搖了搖頭:“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當時並未同行,而且我也很好奇他在那次神秘遠航中究竟遇到、看到了什麼,但有一點……現在看來我比你知道的要多一些。”
高文目光灼灼:“是什麼?”
“在返回大陸之後,高文塞西爾曾經對身旁的人說過一句話,”貝爾提拉一字一頓地複述著,“他說他在永暗海域做了一筆交易,用靈魂做籌碼。”
高文:“……”
貝爾提拉繼續說著:“沒有人知道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在那之後也從未提起過有關那次遠航的事,據說甚至有法師專門為此檢查了他的靈魂,卻未發現一點問題,所以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很快就被人遺忘了只有老而不死的人會一直記著。
“在高文塞西爾死亡之後,我想辦法混進了葬禮,終於親自確認了那句話的真偽。
“正常人類,哪怕是普通人,死亡之後靈魂都會留存數日以上,遇上合適的條件,有執念的靈魂更可殘留數年之久,強大的超凡者甚至能在死後維持一定的自我意識,並有機會把自己轉化為亡靈生物繼續‘存活’……
“但高文塞西爾那剛剛死亡不久的遺體內,連一星半點的靈魂殘跡都沒有。
“那是一具空白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