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殷墉看向魏曕。
魏曕抿唇,推了推衡哥兒:「給曾外祖父行禮。」
衡哥兒並不認生,見娘親如此親近曾外祖父,他也就湊過去行禮了。
「三爺。」殷閬朝魏曕行禮。
魏曕頷首。
於是就變成殷蕙、衡哥兒一左一右地陪著殷墉,魏曕與殷閬並肩走在一側。
魏曕目視前方。
殷閬知道這位姐夫不喜寒暄,便沒有出聲攀談,只笑著聽祖父與姐姐外甥說話。
很快就回了澄心堂。
乳母抱七郎出來,給殷墉看。
殷墉仔細端詳片刻,點頭讚許道:「這孩子眼睛像阿蕙,臉龐像三爺,再過兩年肯定跟衡哥兒一樣,都是個小美男子。」
衡哥兒眨眨眼睛,奇怪問:「誰是阿蕙?」
殷墉笑了:「阿蕙是你孃的乳名。」
衡哥兒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兩遍,覺得孃的名字很好聽。
一家人坐了兩刻鐘,殷墉朝孫女遞了個眼色。
殷蕙就對魏曕道:「三爺,您先去前面看著吧,說不定父王他們就要過來了。」
魏曕便牽著衡哥兒走了,知道他們祖孫倆許久沒見,要說貼己話。
魏曕離開後,殷閬也去院子裡站著了。
殷墉笑眯眯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殷蕙:「這是給七郎的,你替他收好。」
殷蕙開玩笑道:「幸好您就兩個孫女,多來幾個,光是曾外孫們就能吃光您的家底。」
殷墉笑出聲來:「不怕,祖父家底夠厚,不怕你們吃。」
殷蕙坐到老爺子身邊,仔仔細細看一遍,滿意道:「您瞧著比上次見面胖了些。」
殷墉:「何止胖,三爺在戰場立了功,你也平安產子,祖父替你們高興,好吃好睡的,身體也更好了。」
尤其是,三爺終於肯承認殷家了。
說實話,這門婚事完全是燕王的主意,殷墉從沒想過要高攀,燕王府不與殷家走動,他也不在意,但這次燕王府給他發請帖,說明什麼?說明三爺真正把阿蕙當妻子看了,真正認可阿蕙了,殷墉替小孫女高興,人逢喜事精神爽,殷墉都覺得自己又年輕了好幾歲。
「阿蕙,祖父這次過來,除了給七郎慶滿月,也是跟你打聲招呼,二月祖父又要去江南了……」
老爺子說得平靜,殷蕙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臉都白了。
殷墉吃了一驚,打住話頭,扶著她道:「阿蕙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殷蕙緊緊抓住老爺子的手:「祖父您別去成不成?您還記得我做過的那個噩夢嗎?夢裡您就是今年去江南,路上被大哥推出去擋了廖叔的刀!」
雖然很多事情都變了,廖十三不可能再去追殺殷聞,可上輩子祖父死在這趟江南之行,殷蕙本能地抗拒祖父再去,甚至只想祖父留在平城,安安穩穩地做他的富家老爺。
殷墉懂了,拍著小孫女的手道:「就算那場夢是真的,阿蕙已經幫祖父破了此劫,不會再出事了,而且,祖父已經決定了,再走這最後一趟,算是祖父送自己的生辰禮物,回來祖父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壽宴,往後就一心栽培你大哥二弟,哪都不去了。」
以他的家底,子孫們送他什麼壽禮他都不稀罕,就想趁還有力氣的時候再跑一趟江南,去看看年輕時候看過的風景。
「阿蕙,如果你不讓祖父去,祖父留在平城也會有遺憾。」
殷蕙聽了,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沉默許久,她低聲問:「您自己去?還是大哥也去?」
殷墉笑道:「不帶他,這次帶你二弟,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祖父最後一次出遠門,祖父會傾囊相授,能學多少就看他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