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瞥見了,震驚片刻,馬上轉過身。
魏曕則及時擋住溫如月的手,避開道:「我自己來。」
用的也是他自己的帕子。
溫如月一臉苦笑地看著他。
這晚,眾人在前面的一座驛站投宿。
驛站條件簡陋,外面又是淅淅瀝瀝的雨,魏曕睡得不沉,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最後停在了他門外。
對方輕輕地叩門。
魏曕早根據腳步聲判斷出來,門外的是表妹。
他穿好外袍,走到門前,開啟門板。
走廊懸掛著昏黃的燈籠,溫如月抬起頭來,清麗的面容上掛著兩行清淚。
魏曕正要說話,溫如月撲通跪了下去。
魏曕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溫如月低聲哭訴道:「表哥,薛煥死了,我成了寡婦,爹爹他們也死了,我們家當初租賃的宅子也肯定被主人家收了回去,我就是回了京城也無家可歸,求表哥收留我吧,給我一個姨娘的身份,讓我有個家,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求,不會求你的寵愛,不會影響你與表嫂的感情……」
魏曕:「你先起來說話。」
溫如月搖頭:「表哥若是不應,我孤苦無依的,何必再去京城被人指指點點,不如去附近尋個庵子落髮為尼。」
魏曕:「何至於如此,你年華正好,表哥自會為你做主,重新替你挑選良配。」
溫如月淚如雨下,彷彿魏曕要她嫁人就等於要殺了她,驚慌地道:「不,我不要嫁人,除了表哥,我誰都不信,我怕再被人關起來!表哥,你不知道,那樣的日子太難熬了,如果不是堅信你總有一日會來看我、救我出去,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表哥,求求你成全我吧,給我一個姨娘的名分,讓我能名正言順地留在王府……」
溫如月膝行過來,抱著魏曕的腿失聲痛哭。
魏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先起來,這樣成何體統。」
溫如月彷彿怕他似的,抽抽搭搭地鬆開手,扶著門板柔弱無助地站了起來。
魏曕走到外面,指著她的房間道:「你先回去,有話回京再說。」
溫如月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魏曕神色冷峻。
溫如月就先回去了。
魏曕掃眼長風的房間,知道長風肯定都聽見了。
次日早上,溫如月早早鑽進了馬車,長風只敢偷窺自家王爺,不敢有任何眼神接觸。
四月二十二的午後,魏曕一行人進了金陵城。
魏曕讓長風先送溫如月回蜀王府,他要進宮面見父皇母妃,還要去刑部交接案情。
長風猶豫片刻,策馬靠近主子,低聲問:「王爺,王妃若問起,我該怎麼說?」
魏曕抿唇,道:「不必多說,先安頓表姑娘休息。」
畢竟涉及到表妹的私事,該說的,他會告訴她。
長風懂了。
蜀王府。
殷蕙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今日是楚王府二郎十三歲的生辰,上輩子這一天就在下雨,溫如月、魏曕這對兒表兄妹也是前後回來的。
那時候,溫如月的出現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她都準備好了。
今晚衡哥兒、循哥兒都會去楚王府吃席,她把莊姐兒也送了過去,等著跟哥哥們一起回來,免得女兒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
當金盞、銀盞臉色有異地走過來,告訴她長風帶回來一位表姑娘,殷蕙只是笑笑,若無其事地去廳堂見客了。
說起來,她與溫如月這一面,已隔了十年。
都快忘了模樣的人,如今溫如月一出現,一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