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菩提雖最喜蒼瀾,但是懸山的黃昏確實美如名家畫作,入眼便可成詩的遠影襯上千萬縷金光柔絲,蒼翠的樹影搖曳生姿,靈雀輕跳枝頭,眨眼便是生機萬分。 焰舞默默坐下,抱膝蜷坐於側輕聲地說:“婆婆,那日是否也是這等景色?” “嗯。”御水菩提眨了眨眼,柔光流露,如視珍寶。 “那,婆婆為何救我?” “當時不知。不過後來想想,或許焰舞希望有人如此。當日無人敢為,那便由我為之。” “婆婆,聽如幻哥哥說,懸山腳下便是泰安鎮,這幾日有祭祀燈會,還擺了戲臺,不如我們……”火靈焰舞忽閃著靈動的眼睛看著御水菩提,渴望的神情真像是幾百年沒看過花燈,沒聽過大戲一般,不過如此一想這但也不是假的。 菩提輕撫著焰舞的髮絲,悠悠道:“我是沒關係,可花如幻他……” 聽到完全有戲,焰舞立刻跳起來補充著:“婆婆放心,如幻哥哥與糖九一起去了百家的議事廳,聽說是有新的靈制,各門派都派去了人。如幻哥哥是被翊君大人強拉過去的,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就算結束了,還有一場禮宴,所以我們可以玩很久。” 還未等焰舞說完御水菩提便騰的站了起來,笑道:“那還等什麼。” 下山的路很長,但二人的心卻是萬分的急。等她們到時,泰安的街巷此時已是掛滿了星星點點的綢燈,置身其中不覺驚歎塵世的多彩柔情,每盞燈下都有一紙祈語,寄滿佳願。 夜幕之下,華彩縈繞,風流雅客吟詩對飲,走貨之商談笑吆喝,頑皮的稚兒你追我趕好不歡快,如此便是塵世,便是普通人家。 御水菩提看著彩紙花燈,滿街的熱鬧,突然讓她心生悲涼,眼前彷彿有舊影重現。 焰舞見她面露凝重,湊過去提高嗓音喊道:“婆婆,既然出來了,就要好生玩耍,如此盛世光景,切莫辜負。” 雖然焰舞喊聲已經很大,奈何還是有一半淹沒於人群的熙攘之間。 御水菩提微微一笑,點頭應了一下,焰舞見狀,歡喜如孩童一般在花燈的光影下雀躍不已。 二人流連於景卻也不知自己也變成了他人之景,只見一公子模樣的男子手握一花傘起先有些猶豫,之後果斷的塞到了菩提手裡,御水菩提一臉茫然。抬頭觀望,一汪墨藍幽幽,一片星海朗朗,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一時不知何意,再想詢問卻已不見公子蹤跡。 路邊一位賣胭脂的大嬸提絹掩嘴笑道:“看姑娘神情就知道,八成不是本地人吧?這淺花傘姑娘可要收好,這可是幾世修來的富貴哦。” “大嬸,這是何意?”御水菩提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淺花傘是這泰安城中公子們的信物,剛剛那個便是這城中排行第九的梅家公子,梅子虞,書香門第,父親是泰安禮官,教授的學生不計其數,而他母親可是主了泰安一半的繡坊,聽說她設計的花樣都是要送進皇城的,所以說姑娘好福氣呀!” 御水菩提心想,這大嬸能說會道不去做媒人真是可惜了。 把傘開啟一看,果然紙傘上寫了那公子的名字還刻了家紋印章。 名門公子就是不一樣,拿把花傘就能在大街上挑選中意的姑娘,真是父輩拼搏鋪路,兒孫作威作福。 就在御水菩提欲將花傘收起之時,一個高大身影撲風而來,一把將傘奪了過去,定睛一看這男子的裝容不說也猜到了七八分,指不定又是誰家作威作福的兒孫。 只聽那男子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高聲說道:“這梅子虞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這次怎麼公然送起傘來了,哼,真是奇了,來,讓本公子看看到底是什麼姿色竟能讓梅子虞動心。” 說這將手指一揮,一名下人便提著燈籠湊了過來,微黃的亮光一下子映在御水菩提臉上,這一照那紈絝公子一時間竟像掉了魂一般看直了眼,見他半晌不出聲,左右隨從輕喊了他一聲,男子才如夢驚醒,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衣冠順便拭了拭嘴角,嘻笑道:“姑娘莫怪,敢問姑娘芳名?” 見菩提不語,又急忙說道:“本公子失禮了,怎能先問姑娘,而不自報家門呢,是吧。”說這向隨從使了一個眼色。 隨從立刻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