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央的靈箋是黎明時傳來,依照上面所寫,花如幻斷定當地的暴亂許與粼川的劫案有關,所以命焰舞先行。 “水月這件事,你怎麼看。” “先別讓婆婆知道,就當普通委託案件來辦,敵暗我明,故行事不可張揚。雖不排除與佛蔻有關,但他們真正的目的尚不明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必須置身事外。” 水月所說,也正是花如幻所想,事到如今只能暗破。 眼見辰時已過,還不見御水菩提從房間出來,花如幻突然心生了一絲慌亂。 因為南湘離前院較遠,過去要經兩處懸空的廊道,所以二人一刻也不敢耽擱劃指念靈,一閃而至。 白水月抬手輕叩了兩聲,見沒有迴音,花如幻也顧不得許多隻能用力將門推開。 二人尋遍整個南湘也不見御水菩提的身影。 “她會去哪兒呢?” “如幻,昨日是初一。” 經白水月這麼一說,花如幻突然想起。 “南無殿!”二人齊聲道。 南無殿裡,一尊身著飄渺的白玉人像立於供桌的正前方。 雖是白玉雕成,但可以看出那人的面相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清俊,他一手置於身後,一手碾著佛珠半垂身前,佛衣翩然飄起,方覺塵世遠離塵埃。 拈珠消罪業,燃燈誦清經。 殿裡供奉之人便是碧華南無。 菩提恍惚醒來,看到投向供桌上的人影才回頭。 “你們怎麼來了?”菩提睡眼惺忪,但也能看清兩個人那滿臉的擔憂。 二人上前將菩提扶起:“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三人一陣沉默。 雖說昨日是有些微醉但自己還是去了南無殿,所以碧華的劫怕是過不去了。 “呃,婆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啊?喝多了吧你,說什麼醉話。” “去,棠央。” 見花如幻沒有反對,御水菩提才覺得白水月的話也有了幾分可信。 直到看到糖九拾掇起馬車她才徹底相信,他們是真的要當人了。 棠央城位於嶙川西北,其南聳山威夷,北盛茂林,雖地域不廣卻也是一通多地。 北穿茂林延三日便可直達皇城——霽寰。 行在路上時不時地就會看見可供通貨商販歇腳的小店茶攤,而如今也是清冷空蕩殘破不堪。 出發時已過正午,時下行程不遠,卻眼見已是日落西山。 落日斜照,樹木的光影打進馬車裡,御水菩朝外看去,正好看到群鴉乍起,嚇得她急忙把身體縮了回去。 不知如此顛簸了多久,待菩提睜開眼睛時馬車內已是漆黑一片,透過窗簾隱約可以看見西邊殘留的一抹微紅。 夜幕已至,秋風徐徐,涼不自勝。路上騰起一層薄霧,使兩旁的花枝樹木更顯蒼美朦朧。 夜寂靜,飛鳥乍起,驚得幾聲馬鳴,不禁冷汗涔涔。 “小九,可能瞧見前面有無客棧?” “婆婆怕是餓了吧,水月哥哥已前去檢視,想必也快回來了” 話未說完,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 “向前五里有家客棧,可稍作休息” “什麼稍作休息,我指定是不想再走了,如此下去渾身的骨頭非散架了不可。粼川到棠央不過百里,怎麼就如你們所說的那般耗損靈息,不說糖九,你們二人萬尊靈體,就不能讓我這老人家少受點罪嘛!”菩提說著,那模樣甚是可憐。 花如幻見狀連忙解釋道:“此番是散心。施展靈術先不說損不損靈息,主要是怕辜負這沿途風景,你說是不是?” 確實如此 等他們到客棧時,天已徹底黑透。 原以為這荒郊野地,定是清冷一片,不想這客棧里人倒也不少。 進門右邊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腳邊放著一些貨物,想來應該是個走貨的商販。左邊是個張番搖鈴的江湖郎中,最裡面兩桌看似約莫有七八個人,身穿粗布麻衫,靠牆放著兩個箱子,上面還有銅鑼,綵緞,看這些行頭也不難猜出,定是走南闖北的賣藝人。 這麼一看都是吃江湖飯的腳力者,聚於此處也再正常不過。 四人進去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和茶水,便端坐起來。 許是這樣的場景確實不便說話,因為裝扮之下是人是鬼還不得而知。 花如幻看了看水月,微微使了一個眼色,水月像是懂了似的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