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走兩步而已,於是點了點頭。
“花園裡平時都沒有人嗎?”冉顏心中奇怪,她們在這裡轉悠半晌,為何不曾碰見一個侍婢小廝呢?
那侍婢答道:“花園每月初一、十五打理一次,其餘時間多半是沒有人的,因為娘子們喜歡在花園中嬉戲,府中一般不讓小廝和閒雜人等進入。”
進入木香花棚,如雪的花瓣隨風旋轉飄落,美麗不可方物,木香花棚呈一條長長的甬道形狀,陽光照射進來,整個通道中都泛著碧綠雪白,煞是美麗。
越往前走,細碎的花瓣更是紛落如雨,密密壓壓,猶若冬日大雪!冉顏心裡微微一頓,不對啊,現在還沒到木香頹敗的時節,如何會落的這樣厲害?方才路過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麼多……
她正抬頭看著漫天花雨,空氣中的花香裡忽然多了一絲腥甜的味道,與此同時,空中飄著的花瓣竟然多了許多殷紅的顏色,夾雜在一片雪白之中,尤為顯眼。
冉顏心裡一緊,疾步向前走去。
耳邊流水聲漸漸變大,拐了一個彎,霍地看見出口一片明亮,落花繽紛之中,一個淺黃色的羅裙女子,被吊在了棚子上,在簌簌墜落的花瓣中隨風輕輕晃盪,墜得木香花棚的支架吱呀作響。
冉顏腦海中空白了兩息,隨著身邊侍婢的驚叫聲劃破寧靜,才回過神來,面色蒼白地看著被吊在上面的少女,丹鳳眼瓊鼻豐唇,嘴角生著一顆小小的紅痣,分明就是晚綠!
從前那種血液凝固的感覺,一下子又回來,那是冉顏作為法醫最殘酷的一次考驗,那一次她的手術檯上躺著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刑偵隊的警花,是被多人襲擊凌辱之後拋屍。
當時冉顏尚且能夠鎮定自如,甚至思維比平時更加清晰,抓到兇手後,她病了半個月,便恢復如常,可是時隔多年,再一次被揭開傷口,竟忽然感覺到了徹骨的疼。
“去叫些人過來幫忙!”冉顏穩住自己的情緒,衝那個驚慌失措的侍婢冷喝道。
那侍婢被嚇得狠了,早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聽見冉顏的聲音,便踉踉蹌蹌地跑開,邊跑口中邊不停地自語,“死人了,死人了……”
冉顏眼眶一紅,抬頭盯著面容慘白的晚綠,想起她總是一副柳眉倒豎、護雞仔一樣的神情,與腦海中那個慘死的好友慢慢重合,同樣爽朗活潑的性格,同樣的嫉惡如仇,就宛如,同一個人慘死了兩次一般!
冉顏努力拋去一切影響自己的情緒,迅速地觀察現場。
木香架子不算特別高,約莫八九尺,地上散亂的花瓣中腳印零零碎碎,明顯是方才一群女子經過時留下,旁邊一個倒塌的高凳,目測高度剛好能夠得上晚綠的腳。
而晚綠,鬢髮散亂,衣衫散開,露出裡面破舊打著補丁的訶子,訶子完好無損。冉顏目光落在吊著她得布條上,那個應該是晚綠的腰帶。
這種情況在法醫學上又稱為機械性窒息,是指因機械性暴力作用引起的呼吸障礙所導致的窒息。縊死、悶死、勒死、扼死、溺死都可以被稱作機械性窒息,這個詞更普遍用於他殺。
晚綠情形明顯屬於被人用上述方法殺了之後,偽造成上吊自殺。
這個現場佈置明顯比玉蘭居那個場面要精細的多,只是兇手似乎忘記給製造一個最重要的條件,那便是動機,不管自殺還是他殺,總得有個原因吧!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自殺,怎麼會在別人的府裡自殺!
一縷鮮血順著晚綠的腳流淌下來,染紅花瓣,冉顏繞到她身後,仰頭看過去,能清楚地看見晚綠的後脖頸有一大片血殷出來。冉顏眼眸微顫,心裡不可遏制地升起一絲希望。
血流依然這麼多,有可能晚綠被掛上去沒有多長時間,更有可能還有血液流動。
意識到這個問題,冉顏心裡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