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室中,也不是一場簡單的手術,在這樣的環境下,對主刀醫生來說,是絕無僅有的挑戰,四分靠實力,六分靠運氣。
雖如此想,但劉青松行動上卻是毫不大意地積極配合。他將羊腸線放在鹽水中泡軟,然後返回給冉顏做副手。
因在荒郊野外,照明條件十分有限,只能將所有的火把都點燃起來,由官兵站在草舍四周舉著。
清理乾淨的草舍正中央,兩名官兵扶著桑辰,冉顏已經將他身上的衣袍剪開,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正在一點點地將箭頭取下。
剛開始每動一下,桑辰便痛得悶哼一聲,不過半刻,便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冉顏看著大量地出血,聲音發緊,“劉青松,你能驗血型嗎?”
“可以。”劉青松立刻道,他來到大唐這十幾年,一件大事都沒有幹成,反而搞出了一堆很不靠譜的發明,而提取血清是難得比較成功的事情。因為通常情況下,自然沉澱也可以得到血清。
不過,提取血清最重要的作用之一便是辨別血型,在沒有西醫的情況下,人們要知道自己的血型幹什麼?因此這項技術,也只能作為劉青松偶爾騙騙小娘子的把戲。
“有血清?”冉顏一直專注在傷口上,詢問的聲音裡卻帶了點喜悅。
血清在良好的儲存條件下,也不過只有一週的時間,普通情形下五六個小時就臭了,如果臨時有血清,肯定是天意要讓桑辰活。
“沒有,不過我以前看了一個學術報告,能夠快速提取血清,我以前做過許多次,成功的機率挺大。”劉青松說著,便起身從箱子裡取出一隻瓶子,遲疑了一下,才道:“我自己培育了一些抗毒血清,不過從來沒有做過實驗……”
抗毒血清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作用,就是可以防治破傷風,桑辰這種情況很需要。
劉青松這裡就有從冉顏那搜刮來的一支針筒和針頭,冉顏頓也未頓地道,道:“讓晚綠用沸水消毒針筒針頭。”
劉青松對自己製作的抗毒血清沒有任何信心,但是他覺得這針筒是桑辰親手所做,說不定冥冥之中便註定今日會救他一命,所以也不再說什麼,出去準備了。
屋內氣氛凝重,所有人連呼吸都不自覺的逼緩,十餘雙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冉顏的動作。
她戴著口罩,跳動的火光下額頭上的汗水匯聚成滴,歌藍在旁不斷地幫她擦拭。
冉顏已經很多年沒有做活人手術了,只臨畢業的那一段時間在醫院的腦科實習,連主刀醫生都不曾做過,三年後做了主刀,卻只是針對屍體。但是今天桑辰這條命就在她眼前,還有挽回的餘地,哪怕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機率,她也絕對不會放棄。
桑辰,再堅持一下……冉顏暗暗道。
什麼儀器都沒有,冉顏只能靠著目測來觀察傷口和桑辰的生命跡象變化。
箭頭被取掉,冉顏轉到桑辰身後,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住羽箭,猛地一抽。
霎時間鮮血四濺,噴滿了冉顏滿身滿臉,然她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聲音亦是平平,“把他放平。”
冉顏飛快地換了一雙乾淨的手套,“四號刀。”
劉青松的箱子裡有一套比較完整的手術用刀,雖然平時也沒有什麼機會用到,但他每天都有認真地消毒。每個刀柄和刀身上都標註了型號,歌藍很容易便能找到。
冉顏拔掉箭後,並沒立刻縫合,而是先是以握持式手法用手術刀切開傷口,用沾了消毒藥水的棉布將裡面略略清理了一下。
“七號。”冉顏放下手中的手術刀,伸手接過歌藍遞過來的更長的手術刀。
七號手術刀,是進行深切割用的手術刀,冉顏對於人體比普通醫生更為了解,幾乎人體的每個部位她都解剖過,胸腹更是法醫最常解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