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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朝臣掌控,兒臣想像男人一樣活著。”李乘風臉上的傷口又滲出血珠子來,然這回連抹也未抹,竟是堂而皇之地起了身,罔顧跌坐在案後的女皇,出了這昏昧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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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齊州境內卻愁雲慘淡,一場大雨似乎就要傾覆而下。

一眾人將驛所都翻了個遍,卻壓根未見李淳一和中郎將謝翛的身影。驛丞忐忑杵在堂中,不知要怎麼辦之際,一位衛兵忽然驚道:“吳王留了信!”

他急急忙忙拿著那信筒走出來,將其遞給了都督府的使者。

使者一看那信筒上封著都督姓名,便知這信是給元信的。他不敢多留,趕緊出門往都督府去。

這隻信筒遞到元信手上時,李淳一與謝翛已經出了城門。元信開啟那信筒,卻只拆出一張白紙,他眉毛猛地一挑,交代身邊僚佐道:“那報災奏抄緩兩日再遞。”

僚佐“喏”了一聲,元信微微斂眸看向堂中香案,又道:“對外稱吳王在齊州失蹤,開始搜尋吧。”

僚佐領命退下,外面淒厲大雨就傾倒了下來。劈里啪啦豆大雨點砸在地板上,從水跡斑駁到溼透也只是眨眼的工夫。

李淳一這時奔行在往東的路上,騎得飛快。謝翛快馬加鞭追上去,隔著雨簾與她大聲道:“前面有粥棚,等雨停了再走吧!”

李淳一行至那粥棚前,勒韁下馬,站到棚後避雨。一場大雨阻斷了行程,正好可以歇一歇,連夜趕路到這會兒,連馬也累了。這賑災粥棚人煙稀少,寂寞的大鍋裡盛滿了渾濁雨水,只有泥沙卻無一粒粟。

李淳一抖落抖落袍子上的水,看著棚外這瓢潑大雨眼中生出憂慮來。謝翛遞給她一塊餅,稱呼穿了男裝的她為郎君,並問:“御史臺那兩位裡行,可是直接往北面去了?”李淳一不做聲,低頭將餅掰開一小塊,塞進了嘴裡。

御史臺這兩位裡行都是今秋制科剛提上來的,出身淮南,先前也都在李淳一籌建的寺觀內待著,這兩人此次也在李淳一車隊中,但那晚還未到齊州驛所,李淳一便令他們先去北面核查災情。此外,還有水部司與倉部司的幾人,也在剛進入齊州時分開出行,去檢覆受災及賑災情況了。

李淳一作為巡撫賑給使,有權決定檢覆的手段,並不需要與地方通氣。

她做得無可厚非,但因為太沉得住氣,以至於謝翛一直在猜。直到她自己也悄無聲息出來親自核實災情,謝翛才大約明白她的想法——

進都督府之前,她必須自己心裡有一本明賬,這樣才有底,才能夠去為百姓、為中央朝廷爭。

天地間潮氣翻湧,流離失所的災民只能忍受這無處討說法的不仁慈。

愈發多的災民湧入臨時搭建的粥棚內,卻見不到一個州縣官吏。李淳一的馬淋了雨,甩頭低嘶,就在她打算上前將它牽進來時,霎時有一孩童朝她衝了過來,那髒兮兮的小兒幾乎是撲上來抓住了她的手臂,因為餓昏了頭,甚至咬住了她緊抓著乾糧的手!

謝翛反應過來霍地將那孩子扯開,那小兒卻不餒,餓狼般再次朝李淳一撲去。謝翛猛地將那孩子抱起來,緊緊鉗制住,不讓他再亂攻擊。

李淳一將那塊餅遞了過去,小兒一把奪過,低下頭登時狼吞虎嚥起來。待他吃完,謝翛才將他放下,鬆開雙臂低頭問道:“你的家人呢?”

他講的是官話,小兒似乎聽不懂,只兀自將指頭上的餅屑也舔乾淨。

謝翛看他沒反應便也不再管,瞥向李淳一時卻注意到了她的手。虎口處一排狠毒牙印,皮肉已經破了,血珠子正往外冒。

“郎君可還好?”謝翛趕緊摸出膏藥來遞過去,李淳一卻未接。她視線盯向小兒額側頸間的水泡,忽然上前兩步按住他額頭,那小小額頭滾燙,嘴巴乾裂出血。她心中